折腾了这么久,他叶大爷总算肯点头走人了,还真是不容易。
唐韵之被折腾得筋疲力,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然后回家一觉睡到明天中午。她和叶宙见面的次数不算多,但每见一次面她至少要花上三倍的时间来养精蓄锐。如今叶宙要回国长住,她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
“你很累?”叶宙问她。
“嗯,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我的生物锺还没调整过来。”
“你见过他了?”
唐韵之的心一震,脑子里嗡的一下。她明知道叶宙指的是杨晟,却故意装傻,“是啊,我下飞机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轻扬,她和朱帅一起来机场接我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看不到叶宙的脸,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不过他没有要揭穿她的意思,她也就乐得自在,不再多说什么。
“韵之,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唐韵之一哆嗦,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下嘴唇,她被叶宙这句话吓坏了。结婚?毕业她才刚满二十一周岁,这么早就结婚?她死了算了!
“咦,已经到了。”唐韵之欣喜地指着窗外。
她很庆幸到了目的地,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来拒绝,毕竟这件事是她亲口答应的。当初她还信誓旦旦地表示绝不后悔,可是,才不到半年时间她就后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后悔。
车子一停下来,门口的服务生就过来帮他们开车门。叶宙先下车,他站在唐韵之面前,就像看猎物似的紧紧盯着她看。唐韵之往裏面缩了缩,她捏了捏手,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交给了叶宙。
这一招对他很管用,屡试不爽。每次惹他不高兴,她只要一伸手,以示妥协,他从来都不会为难她。
这次也一样,叶宙静默三秒钟,然后很绅士地拉起她的手,两个人肩并肩走进了酒店。无论怎么看,他们俨然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当然,前提就是叶宙的表情不要那么冷酷。
酒店墙壁上的挂钟指向是七点半,比叶宙和叶荣光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半个小时。可是他们走进豪华包间的时候,叶荣光已经在了。
唐韵之不由一愣,据她所知,他们这些生意人的时间比金子还金贵。孙轻扬曾开玩笑地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有钱人丢一百块钱都不愿浪费时间去捡,因为在他弯腰的那么一瞬间,他很有可能赚一千甚至是一万。而叶荣光却早到了半个小时,确实够大方的,谁知道这半个小时他可以赚多少钱啊。
“爸爸,你来了。”叶宙的态度不冷不淡。
叶荣光微微点头,“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所以早点过来一边休息一边等你们。”他朝唐韵之招招手,“韵之,过来坐。”
唐韵之回以礼节性的一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是唐韵之第三次见到叶荣光。中间间隔了两年,发生的事情却太多太多了,她觉得沧海好像变成了桑田,物是,人却不是了。
还记得第一次是爷爷唐奎带她去美国探望叶荣光这位好朋友,也是在那一次,她知道爷爷早在她出生的那一年就和叶荣光定下了和她和叶宙的婚约。她当场就毅然拒绝了,搬出大道理一堆一堆的,什么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什么强扭的瓜不甜;什么她根本就没见过叶宙,就这么草率决定婚姻大事对双方都不会有好处……
眼巴巴地望着想当欧洛集团儿媳妇的人足以从美国排队排到中国,对于唐韵之的言辞力拒,叶荣光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愤怒,反而很欣赏她的直爽。
唐奎很喜欢叶宙,孙女婿这个位置大有非叶宙不可的意思。后来他带唐韵之去了她最向往的尼亚加拉大瀑布,然后很“凑巧”地遇见了正忙里偷闲在那里旅行的叶宙。
那是唐韵之第一次见到叶宙,他刚刚拿到麻省理工的硕士学位,想在正式接管欧洛生意之前出门散散心。刚从学校走出来的他还没有现在这么冷酷铁血,倒是有几分青涩。一番寒暄之后,叶宙告诉她,他要沿着尼亚加拉河徒步旅行。
唐奎大大称赞了叶宙一番,说什么年轻人多走动走动好,还提议让唐韵之跟着叶宙一起锻炼锻炼。唐韵之明知爷爷是想给他们制造机会,但她不想拂了爷爷的意,惹他老人家不高兴,遂和叶宙结伴而行,沿着尼亚加拉河而上,饱览两岸风光。
那条路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他们就那么一直走着,话却不多。
直到半年前杨晟和她分手,她好几次在家里哭到睡着,梦到的却是她和叶宙一起沿着尼亚加拉河徒步而行的情景。黄昏的河面上倒映着夕阳,晚风拂过,吹起粼粼波光,一辆越野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
那时候她就想,杨晟不要她了,至少叶宙还是要她的啊;杨晟不喜欢她了,至少叶宙还是会娶她的啊。尽管她不确定叶宙答应娶她是因为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父母之命,而她也确实很讨厌叶宙的铁血和强势。
“韵之?”叶荣光叫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