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来发生了很多事,比如说校文学社那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诗人”死乞白赖地追陆诗鸢;比如说朱帅体育课练跆拳道摔伤了腿打了半个月石膏;比如说唐韵之和叶宙分手了……
唐韵之还记得孙轻扬和陆诗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约而同地翻了日历,说:“我没记错啊,今天不是愚人节!”唐韵之笑而不答,关于她和叶宙分手的原因她坚决一个字都不说,孙轻扬她们磨了半天,也就随她去了。唐韵之的性格她们再清楚不过,一旦她决定什么,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相比之前和杨晟分手,这一次唐韵之出奇的安静。其他人偶尔提起叶宙,她倒是一点都不避讳,反而跟着一起叶宙长叶宙短的,好像叶宙普通得就像食堂那个每次给她们打菜打得满满的那个胖厨师一样。
十月底,天气转凉,再加上流感闹得人心惶惶,寝室一伙人都没有怎么出门。陆诗鸢每天躲避“诗人”的围追堵截,吃饭都不敢去食堂,天天叫外卖。
孙轻扬调侃陆诗鸢,说她桃花朵朵开,碗里的这个还在,锅里的那个自己送上门来了。陆诗鸢反驳的话令唐韵之很震惊,不知道该说她想象力丰富呢还是言情小说看多了。
陆诗鸢说:“你瞧那‘诗人’长得一副同性恋样儿,他能喜欢女人吗?我看他八成是看上我男朋友了,所以故意天天追我,想引诱我红杏出墙呢。他想得美!”
可是两个星期以后,唐韵之再也不敢说陆诗鸢狗血了。因为她一语成谶,他男朋友刘杰还真的跟“诗人”上演了真人版的耽美恋。
分手当晚陆诗鸢趴在床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怎么劝都没用。气得孙轻扬大骂:“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你看人家韵之分分和和都三次了,也没见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弔啊!”
说完之后孙轻扬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得罪了,好在唐韵之没发飙,而是很应景地跟着起哄:“就是就是,看姐姐我多豁达,学着点!”
本来唐韵之以为陆诗鸢是太喜欢刘杰了,哪知道哭完以后陆诗鸢怒气冲冲道:“他妈的,我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不丑吧。刘杰那小子被比我漂亮的女人抢了我也认了,就算被丑女抢走我也勉强认了,好歹对方是个女的啊。我现在居然输给一个男的!真想杀了这对狗男男!”
最后唐韵之总结出来,原来陆诗鸢一哭二闹就差没上弔,仅仅是因为她输给了一个男人。然后她又总结出来,304宿舍果然没有一个正常人。
在接连吃了半个月的外卖之后,唐韵之终于受不了饭菜中那股捏着鼻子也能闻到的味精味儿,她一改宁愿不吃饭也不能不睡觉的毛病,破天荒在中午十二点之前起床,顺便把孙轻扬和陆诗鸢拖出了宿舍。
学校西北角是一条小型商业街,吃的东西虽然丰富,但就是离学生宿舍太远了,生意一直不是很好。难得唐韵之她们去的时候碰到了刘杰和诗人,他们两个人坐在正对“重庆香辣馆”大门的一张桌子上,吃得津津有味,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唐韵之本来想回避,换一家店,谁知孙轻扬和陆诗鸢傻乎乎地冲了进去,提高嗓门冲老板吆喝:“我们点一份火锅,要超辣的”,然后一不小心,陆诗鸢瞄到了她伟大的前男友刘杰,刘杰愣了一下,诗人也愣了一下。
不过陆诗鸢坦然得不像话,开口笑嘻嘻道:“哟,两人对食呢?多吃点哈,请便。”
刘杰和诗人的脸红了。
“对食?陆诗鸢你没睡醒吧!”孙轻扬白了她一眼,说,“太监和宫女那才叫对食,太监和太监怎么能叫对食呢!呸呸呸,瞧我这嘴巴,两位别见怪,继续吃继续吃。”
刘杰和诗人的脸绿了。
正常人听到这么一番话,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胃口吃饭的。两个被无情荼毒的受害者也没有多说什么,站起来就想走,结果经过唐韵之身边的时候,她问了一句她自认为很“无耻”的话。她悄悄凑近陆诗鸢,问:“他们俩,谁演男的谁演女的?”
“咳咳咳……”诗人大声咳嗽出来。
唐韵之很“惊讶”,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很多:“呀,你感冒了?不会是流感吧?”
“咳咳咳……”诗人咳得更厉害了。
旁边吃饭的人一听到“流感”二字,比部队里接受训练的士兵都还要整齐,一哄而散,全跑掉了。刚端菜出来的老板娘见到这一情形,心疼地大叫:“你们还没付钱呢!”
然后诗人和刘杰被当作了害众人不付钱的始作俑者,老板娘才不管什么流感不流感的,愣是把他们给扣了下来。
唐韵之朝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人捂着肚子逃出小店,跑得气喘吁吁。
“笑死我了。真看不出来,原来韵之你这么腹黑。”陆诗鸢撑着肚子笑个不停。
“哪有!我这么纯洁,你才腹黑呢!我还不是为了帮你出气啊,你个小白眼狼!”
“别吵了别吵了,难得今天这么开心,我们出去吃冰激凌火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