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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等我 张庆龙 1021 字 1个月前

<small>那是我凋零的心</small>

这棵树,走过年年岁岁的等待与守望,只为生命中某一刻的偶然相逢。

小旅馆前的这一群人都有些大嗓门,老远就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声,语速飞快。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口的四川腔调。但是,我能从他们的爽朗声中感觉出成功抵达目的地后的喜悦。在深沉的夜色里,抵达就是一种安全的归属感,无论男人、女人都需要这种心理保障。

他们男男女女一行大致有七八个,行李拖拖拉拉地在旅馆前排开,我想顺着过去,还真费了些劲,还好其中一位细心的女子说道:“都让一让,别挡着路,有人要过去。”

他们挪了挪物件,总算让出道来。我从女子身边走过,不觉转了一下头,点头表示感谢。她圆圆的脸庞带着红晕,微微颌了一下首。在夜晚的灯光下,秋日的萧瑟并不显现在她的脸上。没有再回头,我微笑着路过。

这一晚睡得很沉,是很享乐的一天。

早餐馆,咖啡吧,夜市摊,小旅馆,一切都作驿站来去。

我没有做梦。我原以为这样的颇多感触里,在异乡的明月光中,会诱发多情的触角。

我始终以一种时常惊醒却不能真正醒来的睡眠状态维持着属于我的每一个夜晚。

也许,倦了,真能好好地放下,睡好。

闲呆了一天,睡前决定第二天找一处漓江的热闹地段走走看看。

于是,第二天清晨,我带着明确的意识出门了。

在我的印象里,一只杵在水中的大象,鼻子认真地汲着水,这成了我对桂林的总体认识和感觉。我到达的地方,也和大象有关,它叫象鼻山,又称“漓山”“仪山”“沉水山”,位于桃花江和漓江的汇合处,是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

象鼻山景观,从唐宋即兴起。宋蓟北处士詩云:“水底有明月,水上明月浮。水流月不去,月去水还流。”明朝诗人孔镛则描摹得更为细致:“象鼻分明饮玉河,西风一吸水应波。青山自是饶奇骨,白日相看不厌多。”可见,历朝历代的文人骚客大多对于这样天然的形象颇为锺爱,泼墨颂扬,镌刻挥毫。

我到达象鼻山侧岸的时候,人群稀疏。游玩时,我有一个习惯,到的不是最晚,就是最早。这样我可以在发白的天色中,或是在星星点点似的灯火里,以宁静的心情走向一个崭新的未知。当然,这裏是旅游区,不晚就早的出行,也会给一天的游览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象鼻山映入眼帘的时候,山雾迷离,扑面迎来。一切这么近,又那么远。

我对这种景点有深入的了解,要想看见最美丽最真实最本真的一面,必须在人际清冷的时候与它默默相对。

有时,最锺爱的,未必要和她耳鬓厮磨。抬眼默示,俯首铭记,这样就好了。

我和她即是这种状态。我们有时,一天两人窝在家里一句不发,我敲字,她看书。

那么的近,心跳、呼吸和熟悉的烟火味,统统掺和在小小的房间里,又似乎遥远得不可思议。我们在各自的城堡中,宣誓为王,互不干涉。

看人间景致,应当有这样的感觉:你与它,它与你,陌生或熟悉,喜欢或疏离,并不是越近越好,保持距离才会感受到不同的美丽。

象鼻山的确是很独特的景观,它独一无二地矗立于江水中,经过日积月累的水流涤荡,多了一份灵动和鲜活。尽管每个人眼中的它都有所不同,但对于文艺分子来说,留在心中的只有诗意的境界:“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有道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为它,我走向山上。

在这天渐渐地放亮中,在慢慢的喧嚣中,越来越多的人走近漓江,走向象山。我决定走向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