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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等我 张庆龙 976 字 2个月前

还有那些船舷上攒动的人头,每一条船只上都一样,密密麻麻的,都昂着头颅,仰望四面八方的云高山青。

旅游是苦差事。有人享受这种酸甜苦辣,也有人在酸甜苦辣中发誓再也不想出来,但一等到有人邀请出行的时候,便忘了当初不愿再出来的誓言了。

有些人是游心,有些人是游景,有些人是游情,也有人什么也不是,只为抵达,在某时某刻某某到此一游了。这就是旅游。游心的人是行者,游景游情的人是游者,到此一游的是旅者,驻足一些时日罢了。当某天指着某张相片对某人说,你看,我去过这裏,这就是资本。

婉余去过很多地方,背着背包,说走就走。

她去草原,可以搭伙在牧民的帐篷中,一个月不归来,说是骏马太野,驯服耽搁了些时日,说得那么风轻云淡。这丫头不做好某件已经开始的事情,她是决不罢休的。

婉余说四川很有看点,成都平原上沃土辽阔,走在大小巷子里,她就钻不出来了。

我说我最想去西藏,不过现在身体不适应,但总有一天我会去的。这句话信誓旦旦地说了很多次了。

婉余对此嗤之以鼻,不待我去实现,她在前年的时候就坐着火车进藏了。

这次是真的整整一个月,回来的时候,她也有了一块红红的印记,俗称“高原红”。

她说皮肤脆弱,经不起折腾,差点没回来了。“骆生,如果我没回来,你会来找我吗?”她说得可怜兮兮的样子,祈盼我温柔肯定的回答。

“你想得倒美!你不回来那是成全,高高的雪山,蓝蓝的天空,你躺在千年冰封下,再千年后出土就是活脱脱的古代美人了,那时你再活过来,想想看,婉余,千年祸害在,你多牛!”我大笑起来。

婉余恨恨的,充满了鄙夷的神情。

有婉余这样的朋友,一生足矣。婉余是这世界最懂我的红粉知己。提到红粉,我知道她会再次投来蔑视的眼神,知己这词,她倒还是会接受的。

她说:“我就是你的狗皮膏药,哪儿疼我就贴哪儿,你丫拽得很,还得随叫随贴随好。”

“那是当然,谁让你是丹药,太上老君的炼炉丹都没你的百宝箱管用,包治百病。”

“见过不要脸的,也没见你这样无赖的人。”

婉余说话刚劲十足,咀嚼起来有发酵的滋味,令人神清气爽的。我们慢慢胡扯,可以坐一下午不起身。

我和婉余在一起关不住话匣子。

和眼前不同,莫陌不说话。她的静谧,我感觉呼吸中有致命的气息在延展。

莫陌,她是我眼前人。我悄悄地看着她。我是寂寞许久了,还是我们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