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这条路算是彻底断了,玉瑶垂眸,深深磕了一个头。这一拜十分郑重,萧衍有一瞬的愣神,她这个样子像极了告别,可立刻他便弃了这个念头,毕竟永兴公主没了这个身份又能去哪里。玉瑶离开后,萧衍沉默了许久。萧宣德正要告退的时候,萧衍道:“萧宏,适可而止。”萧宣德停下脚步,又听萧衍继续道:“你至少要为正德着想。”萧宣德转身拱手一拜:“谢陛下关爱。”……此刻建康城郊外一个极不起眼的小房子外,站着一位身着绯红斗篷的男子,他他轻轻敲了敲门。片刻后,一位老妪打开了门,头上仔细地裹着头巾,虽然已经极旧,但从上面洗得变形的刺绣可以看出,这头巾原本也是上好的布料。她戒备地看了一眼外面这个人,用苍老的声音问道:“你找谁?”斗篷下的男子抵住门,直接进了房间。那老妪来不及叫出声,男子关上门道:“曹佳人。”老妪愣在原地,却没有呼救,她声音发抖:“你、你你是谁?”男子卸下兜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屋里烛光闪烁,昏暗中也能分辨出此人容貌秀美,狭小的陋室丝毫掩盖不掉他气质高贵的模样。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目光却不再一如既往的和煦。“曹姑姑无需惧怕。”他一撩袍角,在屋里映出一片绯红。他在屋里坐下:“我是苏愿。”“你、你你不是……”老妪退后几步就贴到了墙上,她眯起眼在昏暗的灯光下,细细地看着这张脸,似乎想从上面找出蛛丝马迹。片刻后她似乎是认出了苏愿,瞪大眼睛指着他:“你、你怎么证明你是苏愿?”苏愿从怀里拿出一副字画,上面是一朵水莲,旁边还提有两句诗,他将这幅字画放在桌上,道:“我知道姑姑叫‘曹佳人’这一点,还不够证明吗?”老妪颤抖着往前走了几步,拿起桌上那幅画,她整个手都是抖的,她似乎眼睛已经不大好,离得极近才看清楚。借着灯光,苏愿也看清楚了眼前的老妪,她年纪并非暮年,却颜色憔悴,形容枯槁,依稀可以看得出当年曾有过的荣光。衣衫是十多年前的款式了,但却跟她的头巾一样,原本应也是极好的料子。“曹佳人”是她的花名,这也是文年给他的信息里提到的,这个花名只有苏愿的母亲曹颖知道。曹佳人与曹颖是同族姐妹,后来家族败落沦落青楼,幸而曹颖会读诗作画,卖艺不卖身也侥幸苟活。再后来曹颖就成了苏府五姨娘,走之前将她的本族姐妹曹佳人也带走了,改名草荚,成为了她的贴身丫鬟。“曹佳人”这个名字,从那一天便没有人再提起过了。直到今日,苏愿重新叫了这个名字。“这是颖娘的字画,是她的……”曹佳人将字画小心地放下后才偷偷地哭了起来,她不想自己的眼泪脏了这幅唯一的字画。“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的……我的花名是颖娘告诉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