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院落里,只听“咯吱”一声,窗子被悄悄推开。偶有一声猫叫传来,几声树叶晃动,又叫人以为是听错了声音。玉瑶刚好就在窗边,她刚要惊叫出声,就被进来的人用手掌给捂住了嘴。这只手掌几乎盖住了玉瑶的半张脸,眼睛半闭半睁之间,玉瑶吓得拼命拽这只手,拽了两下她就停下来了。“你这么快就放弃抵抗了?”文年声音从她头上方传来。玉瑶拿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干什么!你怎么来了!吓死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文年还在纠结方才的问题。玉瑶心想文年这么聪明怎么此时这么笨:“你身上的香味。”虽然夜色极暗,玉瑶还是能感觉到他听到后心情十分好,就连眸色都能在这暗夜中闪烁出光来。“我来接你的。”文年道。玉瑶无奈道:“这有什么好接的,只从一个窗子爬出去,再爬进另一个窗子,我有经验,我自己走还快一点。”此时外面的人已经被文年的人提前处理掉,这原本是商量好的,三声猫叫就可以出来,玉瑶还没等到信号,就等到文年亲自来了。“你确定?”文年挑眉。接着,不等玉瑶证明自己到底快不快,只一眨眼的功夫,玉瑶就被带到了隔壁房间。屋里坐着跟公主就寝打扮一模一样的女子,旁边还有册羽。而这个女子,正是之前出卖玉瑶害她险些中了萧宣德圈套的冬菱。玉瑶曾动摇过是否这样做对冬菱来说太过残忍,可她也并非以德报怨之人,看到冬菱的那一瞬间,之前萧宣德害她的种种事情浮现在脑海,而自己受的那些苦和委屈也历历在目,顿时一股恨意,夹杂着她那点残存的善念。须臾间,她定了心。她压低声道:“方才册羽给你的蜡丸你藏在齿间,若是……若是……”玉瑶正斟酌着词句,冬菱跪下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若是受刑受辱,奴婢会自我了断。”她磕了个头,又颤颤巍巍道:“只求公主一定安顿好奴婢的家人。”原本冬菱罪以致死,今日如此这般,倒也能为她的家人换一个衣食无忧,对于冬菱来说,她清楚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而她自始至终都是自愿交换的。文年和册羽自然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觉得玉瑶过于心慈,可受过现代教育的玉瑶,哪里经历过这样随意决定人命运的事。听她这么说,玉瑶心中石头落地,她微微点头算作算作同意。册羽带冬菱出去后,周遭重新变得安静,小小的下人房间里,只剩下文年和玉瑶两个人,避免被发现,他们坐在床脚,夜色如墨,透过光只能看到对方在月色下的剪影。两个人默契地一言不发,听着院落里传来的虫鸣,这院里安静得过分,甚至诡异。也许是坐在文年身旁的原因,这样可怕的等待中,玉瑶竟无一丝畏惧。她偷偷看了一眼文年的侧脸,剪影中他的侧颜鼻梁高挺轮廓分明,即便这样的环境中都能拥有教人移不开眼的英俊。等了一会,门外院内传来了轻微的声响。文年不动声色按住玉瑶的一只手,示意她放松,他双唇附在她耳边,几乎擦过她的耳畔,用极轻极轻的气息道:“嘘,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