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年褪去她的衣衫,立刻搭了条长长的白色丝帕在她身上,挡住了不该看的地方。他这才将她抱起,一点点小心地放到木桶中去,像在呵护极为珍贵的宝物。文年将她的长发仔细地放到一侧,拿起帕子先轻轻帮她擦掉脸上的血迹,又撩起水冲掉了洗肩上的血迹。帕子很快被染了血色,他便又换一条,轻柔地帮她擦去伤口上的污迹,水中染了血色他看不清楚,也不敢仔细看,只能拿着帕子小心更小心地去触碰着每一寸肌肤,试探着。他从来没有给别人洗过澡,更不知道姑娘家的身子有多娇柔,只能尽可能地放轻手上的动作,虽笨拙却足够细心,还拿皂荚帮她洗了头发。微微血色的水和漂浮在睡眠的白色丝帕几乎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他手上的动作更艰难了,只能靠一点点的尝试和心中对玉瑶的印象。这么帮她擦洗了一会,他索性闭上眼了,这样感触反而更准确一些,省得拖得时间太长水会凉。他微微蹙眉,模样十分认真,脸颊却是泛起了淡淡的红色,冰冷淡漠的一副脸上竟也会有如此人间烟火的模样。他这幅万年难遇的表情此刻正带着致命的魅惑。可惜玉瑶没有瞧见。文年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手上的帕子,一个没注意,竟脚下绊到了木桶的边缘,他另一只手猛地扶住木桶,这一睁眼,正对着玉瑶的脸颊,只有一指的距离。他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不由地脸上发烫。他倏地放下了手中的帕子在一旁站好,他对自己又烦又恼,怎么这点小事他都做不好,竟然还生了其他的心思,他用还湿着的手背轻轻触碰了下自己的脸,竟是滚烫的。他甚至怀疑自己也病了,这一股滚烫直冲他的头顶。那般从容的他却会为洗澡的事手足无措。他看了看泡在木桶里的玉瑶,觉得也洗的差不多了。索性上前一步将玉瑶从木桶中抱了起来,拉过旁边干净的衣服搭在她身上,将她重新抱回床榻。只是洗个澡,文年觉得简直比他打了一仗还要累,他取来药给玉瑶的伤口敷上,这才给她重新穿好衣服。他坐在床榻旁,看着玉瑶干干净净的模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那团粉红的云霞也渐渐散去。重新恢复了从容不迫的淡然表情。下人们进来收拾了东西,文年又叫来容羽给玉瑶看伤势,开了方子施了针。这才彻底放心下来。文年一直坐在她的床榻边静静看着她。这一幕他极其熟悉,上一次也是这样,她受了伤,他守着她,直到她醒过来。但那时他还不懂自己的心意。这一次,他依旧守着她,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文年轻轻拉过玉瑶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握住。“这一次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护着你。相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