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不由自主地双手捧着脸轻轻拍了拍,心里疑惑道自己面上有那么明显吗,方才她跟文年的事不都过去好一会了吗,难道还能从脸上看出来?再抬眼时看临安的眼神都有些心虚。临安一看她那副表情,就知道方才肯定没敢好事,白了她一眼,道:“你在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能看出你满面春风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玉瑶倏地收住因为笑道“文年”这两个字而不自觉勾起来的嘴角,又道:“你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不讲究了,‘嘴咧到耳朵后边去’这像是从临安公主嘴里说出的话吗?”“讲究多是附庸风雅,真正懂‘讲究’二字的人又能有几人?不讲究也罢。”临安随意道。玉瑶听出了些说不上来的无奈感,她不愿再问,怕勾起她伤心的事,问道:“你找我来,要跟我说什么?”“皇姊,有时候我真是有些羡慕你。”“羡慕我?”“你究竟是如何做到什么也不担心,每天跟文年见面只顾得上唧唧歪歪的?”玉瑶脸一红,斥道:“玉然!”临安心累地叹了口气,感叹自己真是天生操心的命,她道:“你知道文年在大梁要做什么吧?”“大约知道吧……”玉瑶眼神有些闪躲:“我其实没有仔细过问过。”“上次我跟你提的时候,你还义正言辞地跟我说,有没有他这回事,大梁都会有这样的命运。怎么到了文年这里,你问都没有问过呢?”“……”“我不管文年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我要问你一句,你有没有想过,除了大梁和魏国的事,文年身世之仇呢?”临安说到这里,见玉瑶总算有了点反应,她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玉瑶还真没有想过。临安见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简直怀疑她是不是萧衍亲生的。临安压低声音严肃道:“若是他要了父皇的命呢?你还能跟他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吗?”为什么不能?这是玉瑶下意识心里就跳出来的反问。她道:“玉然,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什么事?”“那日我被丧车送回府后,来刺杀我的人,有……有陛下派来的。”临安愣住,忽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也开始理解为何方才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片刻后,她道:“你如今连一声‘父皇’都不愿意叫了吗?”“他不是我父皇。”玉瑶淡淡道。临安不知这其中的另一层意思,只理解为玉瑶已经彻底被伤了心。问道:“父皇派人杀你,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是文年。”“那你就没想过……”“没想过。”玉瑶打断道:“他不会为了身世之仇就在这件事上欺骗我,若是我对他连这点信任都没,又怎配得上他一直舍命护着我。”玉瑶想到他胸口那好不了的伤,自己的心口也跟着隐隐作痛。临安叹了口气,没有再反驳她的话,顿了顿,像是恳求也像是试探,聪明如她也不敢肯定玉瑶能答应她要问的这件事。“若是让文年留父皇一条命,你觉得他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