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宇文泰一进屋就一脸焦躁地坐下:“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你不要命了?”文年轻飘飘说了句:“我也不是第一次不要命了。”宇文泰被他噎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这是对宇文家有怨言?”“兄长知道我不是。”文年道:“只是我也该为自己不要命一回了。”宇文泰从他的话里莫名听出了一丝凄凉,一下子心软了大半,面上的焦躁不见了,他道:“我不是不告诉你,是我不舍得你去!萧姑娘的命是命,那你的命就不是命了?我一直知道你办事有分寸,可这件事上,你不能头脑一热就去白白送命啊!”“我这个人兄长也是知道的,从未想过要为自己得到什么,过去的日子,几乎没有哪日是为自己而活的。”文年的眸中像是含着一湾温泉,源源不断的温柔将他眼中那寒了十多年的冰尽数融化。他不要命过太多次,那种屏蔽掉私人感情的不要命让他早已有些麻木,大约眼中那本以为与生俱来的寒冰,就是这样一层层结上的。忽然给这双冷漠得眼睛注入感情,好看的双眸愈发变得深不可测起来。这是头一回,他满腹感情,心甘情愿,宛如重生般地想拼命一回。宇文泰深深叹了口气,那湾温泉才悄悄掩了下去,宇文泰知道他习惯将心事藏匿得仔细,如今毫不避讳地温柔眼神其实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玉瑶这件事,他是非去不可。宇文泰徐徐道来:“‘无解’之毒本不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没有解药,久而久之人们顺口就变成了这个名字。它原本叫‘寒陀罗’,是大魏一位用蛊高人练就,最早用于他恩赐自己的部下……”“为什么说是恩赐呢,用蛊高人叫什么名字早就没人知道了,只是听说他手段极为残忍,会用各种方式折磨背叛他的人,且人中蛊后是求死不得的,只能天长日久地遭受非人的折磨。只有当这位用蛊高人觉得惩罚和折磨足够了,他愿意宽恕之时,他才会给人用寒陀罗,寒陀罗是甜的,死前会有幻觉,让人死得极为舒适,据说能看到生前最期盼的事。”“所以算作是解脱,也是他的恩赐。”宇文泰说罢,还是存了一丝阻止文年的心思,继续道:“这样残忍的人,你觉得他会轻易让人得到解药吗?”“解药被藏在什么地方?”宇文泰见劝说无效,只得继续道:“根本没有藏,就在咱们大魏的边境处。”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道了句:“敦煌镇。”文年眼中瞬间点起了光,似乎恨不得立即动身出发。“阿年!”宇文泰忙拉回他的思绪,继续道:“你在大魏长大,敦煌镇你不是没听说过,那里地处征战中的关键位置,即便是父亲也不愿意跟当地多起瓜葛,城中繁华,却很忌讳那个地方,你此去……”“竟是那里。”文年眯起眼,他已经知道了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