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个战场上的局面已经是虹军这边占了小小的优势,清军从昨天到现在都疲于奔命,加上几天来的辛苦劳顿,已经是步步溃退了。
但是周秀英也不敢大意,她这边部队的素质太差,几乎都是新入伍的士兵,即使是那些县独立营与乡兵排的官兵,也只有一两个月的军龄,受过几次训练而已,清军随时还有翻脸的可能。
只不过看到把柳畅接应出来,周秀英一切都放心了,能再次看到这个男人的感觉真好:“检点,你怎么样?”
柳畅笑了笑:“征尘一身未受伤,拿着,你比你用得好!”
他把自己的一对左轮手枪都递给了周秀英:“包括在我内,都听你指挥!”
在战术指挥上,他自认不是周秀英的对手,因此把指挥权让了出去,而周秀英笑着说道:“检点,请你退到后面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裏交给我就行了!”
她继续补充了一句:“刚才您表现得太棒了,如果不是你们支撑,我们这三千人恐怕就要跨下去了!”
前面的战局越来越有利了,清军已经被打疯了的兰溪新兵们压得抱头鼠窜,而那边更是传来了一排密集的枪声与厮杀声,显然那是龙枪旅的追击支队突然赶过来了。
邓绍良原来就有些惊惶未定,现在看到这形势知道不对了,虽然追过来的龙枪旅兵力不过一个加强营的规模,但是人家有马队相助,又有新胜之师,而自己这边则是仓惶逃窜,士气比不上对手,他长叹一声:“哎……不能与胡藩司共存亡了!我要回去堵住这群红贼!”
现在他如果不能亲临沙场,恐怕整个队伍都要跨掉了,只是他跳上马去的时候却对着自己的亲兵说道:“等会你们都散了吧,你们跟着我不容易,乡里乡亲,不能让我在老家受埋怨,散了吧!”
亲兵都是邓绍良的同乡,他们痛哭起来,连声说道:“军门,我们愿意跟着您走,军门,咱们与红贼决一死战!”
“你们去吧!你们年纪尚小。”邓绍良长叹一声,却是说道:“我也没有别的心愿,就是担心着几位太太在家里年纪太轻,守不住寂寞,你们传我的话去,让几位太太一定在家把孩子拉扯大,千万别坏了贞洁!”
“知道了,军门,军门……”亲兵们哭成了一片:“军门,您千万别抛下咱们与太太啊!”
邓绍良却是大嚷一声:“告诉娘们,别失了我邓家的体面,让族里给她们立个贞洁牌坊,不说别的了!”
他策马平治而走,心底却有一丝悔意:“我邓绍良若是没了,应当让几位太太改嫁才是……哎……”
邓绍良亲自上来压阵,却是挡不住两路虹军前后夹击,原来应付兰溪新兵的攻势,这些溃兵已经力有不足,现在再加上一个龙枪旅的加强营,邓绍良哪里招架得住,不多时已经传来了胜利的喜悦:“击毙邓妖头了,击毙邓妖头!”
邓绍良一死,这些清兵更是兵无斗志,被兰溪新兵追着到处乱跑,而这些兰溪兵也杀红了眼,逮到清军兵勇就是当场杀死,倒是增加了不少无谓的伤亡。
柳畅也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又不敢放松,他对着周秀英说道:“快点把队伍收拢起来,这次援浙的不是胜保胜宫保,而是僧格林沁!”
“僧王?”周秀英吃了一惊:“那霍虬能不能招架得住?”
“招架不住也得招架得住,你这边新兵多,但好歹也能冲一冲,把队伍收拢起来!”
正说着,那边龙枪旅带队的军官已经赶过来了:“龙枪旅一团一营营长蔡云楠见过检点,检点没事吧?”
这个一团一营,事实就是原来的龙枪营,只不过在经过多次改编之后,龙枪营的连排干部,有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过柳畅。
“我没事,我没事!”柳畅的语气有些生气:“龙枪旅是咱们虹军第一的部队,这次战役怎么出了这么多漏子,你说说,是不是朱团长的指挥有问题?”
蔡云楠过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这一战可是连柳畅都亲自上去厮杀,可以想见局面曾经到了什么程度,但是他心裏虽然对朱顿的指挥有所不满,又不敢打他的小报告:“实在是朱团长的运气太差,实际上他的指挥没有什么问题!”
“看来还是得把瞿旅长请回来啊!”柳畅当即说了一句:“你们服气不?”
瞿杰是真正的龙枪旅旅长,蔡云楠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敢说一个不服气,当即说道:“是应当把瞿旅长请回来,这一战虽然打胜了,肚子里却是一肚气,对不起检点啊!”
这次战役,龙枪旅可是出了三次大漏子,只要龙枪旅能避免一次错误,局面就不致于现在这么被动了,柳畅也是直接点了蔡云楠的将:“蔡营长,我给你下达命令,请你营务必再接再力,立即向建德城强行军,服从霍旅长的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