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江岸的炮台之上,杨辅清正十分紧张地注视着这一长串的湘军战船,虽然换上了虹军发给的望远镜与怀表,但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老搭档:“雄清,这次,能顶得住吧!”
虽然已经有多次组织水上防线的经验,但是过去若干次掺败于湘军水师的教训让杨辅清不得不紧张起来,他多说了一句:“咱们若是守不住,恐怕李续宾这妖头就喘过气来了!”
没错,只要彭玉麟的水师能与李续宾的陆师联成一气,那样的话水师不但能给李续宾运去给养与援兵,还能运走伤员,甚至还可以直接提供火力支援,那样的话,对李续宾大营的围攻自然就告一段落。
只要杨雄清却很有信心:“咱们打南昌这个地方,已经有三次之多,现在是第四次,岂不闻事不过三!何况你我还想着借这次机会在虹军之中打出一个名堂来,来了!”
彭玉麟的水师来得很快,只见战旗招展,数十艘战船踏浪平治而来,双方的火炮已经展开了第一轮射击。
如果论数量,倒是湘军水师这边占了优势,他们每艘战船都有六到八门洋炮,虽然只有一部分火炮开火,但是数十艘战船联手轰击起来,却有过百门大小火炮同时开火,一时间岸上已经火光一片。
但是论声势,却是虹军这边占了上风,只见无数颗实心弹、燃烧弹在江面上制造巨大的声势,一道又一道巨浪让湘军水师的战船都被迎面而来的浪花打湿了。
只是湘军水师却无视眼前这一重又一重的巨浪,他们大声叫道:“向前,向前!敢畏敌不进者斩!”
这是过去的经验,岸防炮台上的火炮想要射击高速移动的湘军水师战船效果不佳,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完全没有命中率可言,因此湘军水师对付密集炮火的办法就是勇往直前,乘风踏浪,将火网视若无物,这样的办法居然在实战中取得了非常优良的效果。
何况现在彭玉麟的座船也一马当先,率先就朝着下游驶去,湘军水师的大小火炮更是威力全开,疯狂地倾泻着全部的火力,眼见着就把岸上炮台和水上临时修筑的木制水寨完全压制住。
“破开铁锁!”彭玉麟在船头大声叫道:“破开铁锁!”
他已经亲眼地看到了那一条锁住赣江的铁锁,只是这样的铁锁在湘军水师战船的突击之下,往往会很轻松地被破开,然后湘军水师就可以蜂拥而下,将红贼的攻势击个粉碎。
两艘先锋战船已经箭一般地朝着那一条铁锁冲去,船上的湘军水勇已经准备好破开铁锁的器具,虽然这样的铁锁对战船有着致命的威胁,但是他们已经在实战中多次破开了这样的锁江铁链。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射往江面的弹雨突然密集起来,前面的枪弹简直就如雨点一般,船上的水勇虽然竭力避开,但是依旧被打死打伤数人,一时间掺叫声连连,接着又有水勇叫道:“有埋伏,红贼有埋伏!”
而杨辅清与杨雄清的弦就绷到心头了,他们已经把从第一师借来的一营米尼步枪手全部用上了,而接下去这一营野战炮有没有效果,就看现在了。
比起这些老太平军使用的行营炮、将军炮和击发枪,虹军第一师的这一营步兵与一营野战炮那绝对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轰……轰……轰……”
一艘在弹雨之中冒死前进的清军战船突然被一发九磅炮野战炮的炮弹命中,九磅实心弹直接就将整艘战船搅得左右摇晃,战船一下子就失去控制,朝着赣江右岸驶去,而原本被压制的虹军火炮与步兵现在也疯狂地宣泻着全部的火力。
对于清军来说,这十二门九磅野战炮还不致于构成致命的威胁,毕竟数量不够多,但是那一营的米尼步枪兵的齐射就让许多水师战船伤亡掺重。
硝烟弥漫在整个赣江之上,到处都是被击伤的水师战船,到处都是落水的湘军水船,直到现在那条铁锁仍然跨在赣江之上,让湘军水师战船不得不停滞在铁锁面前,承受岸上炮火的密集轰击。
又有更多的火炮加入了射击,那是虹军新调来的线膛炮,一艘湘军水师战船已经陷入于火海之中,船上的水勇纷纷跳入江中去,而更多的战船同样处于被动的局面。
“该死!”彭玉麟大声骂道:“红贼居然有这么多的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