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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孟托班朝着上来诉苦的军医队长狠狠地睁了一眼:“我重复过好几次了,我没有更多的药品,我已经把自己的私人储备都拿给你了。”
军医队长知道自己已经被孟托班骂得狗头喷血,但是他还是不得不争取:“司令官阁下,我这次来只是要求一些尸袋而已。”
战场上死亡的法军太多了,军医队长手上甚至没有足够的尸袋,但是孟托班还是拒绝了他:“后勤辎重遭到了中国人的袭击,我们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一想到战场上的四百多具尸体,还有一些没有清点出来的法军尸体,军医队长就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可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如果不加以处置的话,或许会出现更严重的情况,没有尸袋的话,请给我一些盒子。”
“那也没有。”孟托班告诉自己的军医队长:“我现在很忙,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那给不给我一些柴草,我不能把他们送回本土,那么只能进行火化了。”
对于军医队长与随军的神父来说,这是最坏的选择,也是无可奈何的最后选择,可是他们甚至连装骨灰的盒子与火化尸体的柴木都找不到。
他们只能凭借自己个人的努力去寻找一些盒子与柴木,可惜军医队只有一百人,他们甚至连照顾重伤员都来不及,更不要说在夜里去砍伐柴草的这样事情。
孟托班最后总算松了口:“好,我会派一个排去协助你们,这只有这么多资源了!”
他的回复有些冷酷,军医队长只能难受地离开,而孟托班开始向他的军官们询问着最新的情报:“米利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多亏了那位李鸿章先生,谈判有进展!”一位军官告诉孟托班:“至少他们的燕王殿下同意停战一天,让我们有时间收拾这些尸体与伤员。”
一想到今天送下来那如山如海一般的尸体与伤员,所有在场的军官都觉得这是人生最漫长的一天,即使在克里米亚也很难找到这样的血腥战斗。
“米利还有什么消息吗?”
“他现在与那位燕王殿下继续展开谈判,燕王殿下要求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至少是赔偿他们的战争支出,据说他们为了这场战争支付出几亿金法郎。”
“这不可能!”孟托班又一次地举起了自己的手仗:“这是要亡国的条件,我不能同意与这样的敌人进行谈判,所以……”
所有在场的军官一下子都被吓住了,所有人以为在经受了今天至少一千五百人甚至是两千两百人的伤亡之后,孟托班会清醒得认识到这一场战役已经持续不下去了,但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发疯了。
“我命令,法兰西军队继续进行圣女贞德作战行动,明天清晨之前,所有部队在食用过急用军粮之后,以大无畏的精神向着南方敌军进攻,力求在最短时间歼灭叛军,这是我的命令,谁敢违抗!”
大家已经看清楚了,老头子现在拿的不是手杖,是一把左轮手枪,黑色的枪口正对准着月光下的这群法军军官,随时准备开火。
老头子发疯了,大家只有这样的感受,不过大家也清楚得知道,这或许是一次反败为胜的机会。
现在米利上尉与李鸿章正在代表着法国人与叛军进行着谈判,而叛军在经过一整天的苦斗之后,而应当是松懈大意的,因此他们还是默许了孟托班少将的弃信背义。
但是普通的法国士兵却不这么看,在传来停战的消息之后,又一个坏消息让他们近于崩溃。
还好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步兵,因此他们仍然在漆黑一片之中啃掉仅有的备用军粮,然后寻找着一杯没加糖的咖啡,没有香槟酒,没有庆功宴,只有神父拿着圣经在祷告。
他们的身边还有着成百上千的伤员呻|吟着,好几百具战死者的遗体甚至连火化的柴木都找不到,可他们还是充满了斗志与勇气,准备用自己的刺刀与决心来给这些中国叛军以致命的一击。
因此在出发之前,他们还特意擦擦了自己的米尼步枪,然后检查了自己的子弹带,还给步枪装配上了刺刀,然后在夜色之中就开始行动了。
这应当是最有牺牲精神也最有勇气的行动,他们出发大约五分钟的时候,前线突然传来了密集无比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