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文却是板着脸说道:“侍郎,现在不是反攻南昌的时机,不如再等一等,等到东南战局分出胜负再说,何况现在石云庆虽然成事,但是他打的可不是我们大清的旗号。”
赵烈文说的没错,石云庆虽然在福建起事,号称有十几个县的虹军驻军与他一同起事,总兵力达到两万有余,但是他可不是投向清军这边,恰恰相反,他自行打出了唐王的旗号。
曾国藩知道石云庆靠不住,但怎么说这支部队也是一支强兵,他当即说道:“可是烈文,现在江西红贼本来就势弱,又面临着湘鄂两省的压力,背后又有石云庆生变,我们现在不反攻南昌,以后等红贼在江西扎稳了根,就找不出机会了。”
赵烈文却不看好石云庆:“问题是石云庆此贼起事,能否持久?我湘军可经不起再一次挫败了,南昌之役,堪称我湘军起兵以后空前挫折。”
那边在南昌之役逃得一命的李续宾也说了一句实在话:“侍郎,反攻江西不是您一人的事啊,您应当多听听润生的意思。”
“润生?”
曾国藩知道现在湘军的局面一半在自己手里,另一半则在胡林翼手里,可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主张:“反攻南昌势在必行,如果你们不愿意干的话,我带新勇入赣,可叹……三湘子弟今犹在,不见当年塔齐布。”
曾国藩是铁了心把这次反攻南昌执行到底。
……
“石云庆怎么有这个本钱抄我们的后路?”霍虬显得怒极攻心:“如果不是他在我们背后来这么一刀子,我们说不定都打进了长沙了!”
虽然自从第一师东归之后,江西战局就在整个虹军的战略布局处于次要的地位,但是还是在江西组建了第二军作为攻略长江上游的总机关,而新任的第二军军长霍虬也愿意烧几把火。
毕竟在江西战场的头号骨干是他的第二师,在很短时间之内霍虬就整合好了江西战场上的旧太平军,特别是林启荣与黄文金这两支老太平军中最有战斗力的骨干部队给他极大信心,更不要提他还从江浙运来了相当数量的军火。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石云庆这么一记重击,让霍虬的整个布局都只能从零开始,而那边陆子云则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个本钱,这个问题还得天纵了!”
作为楠溪二云之一的云天纵,一听到陆子云这句话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他只能苦笑了一声:“前次石云庆说是在福建有大行动,向我借去了五百杆旧燧发枪及步枪弹五万发。”
五百杆燧发枪与步枪弹五万发在虹军之中现在算不了什么部队,何况虹军的主力部队已经开始全面换装米尼步枪,但是问题是这批军火的流出方向不对数,霍虬差一点跳起来了:“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天纵,你真糊涂了!”
云天纵真是无地自容,他平时办事都小心到极点,从来没有犯过什么错误,但是偏偏在这个问题确确实实犯了致命的错误:“哎……这事我办错了,要停我的职的话,我没话说。”
他怎么也想不到石云庆居然在这个关健时候捅了自己一刀,这批军火的借出是他基于道义上的援助,结果没想到让自己栽了大跟斗,而霍虬更是说道:“少了你这批军火,石云庆未必敢捅我们一刀。”
他很了解石云庆的底细,石云庆这支部队现在虽然有三个团的实力,但不是虹军嫡系,战斗力不强,装备亦不强,云天纵这次借械可以犯了与孙胡子一样的错误:“天纵,孙胡子的前车之鉴,你不要忘记了!”
只是刚说到这时,那边又有急报:“军长,紧急军情。”
“是不是曾妖头又准备生出什么事来?”
霍虬觉得最近事事不顺,那边却传来了一个意外的情报:“不是,是天国翼王石达开自天京出走,率部一二万人进抵安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