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如孝这个时候就开口了,他的地位虽然低于金佩纶,但是在镇江这个地盘却是标准的土着,他说道:“金师长这是想得差池了,虽然天京镇江两地清妖甚多,但是多是不堪一击之众……”
他详加分析道:“要知道现在留下来的清妖,都是那些不肯随张国梁北渡者,为什么不肯北渡?自然是因为已经转为土着,平时偷鸡摸狗尚可,临阵上战却是不堪一击,更不要说地方早不堪其拢,至于团练……”
于村已经明白了,他本人就是地方小豪强出身,自然知道这些小豪强与团练是怎么一回事:“不堪一击,不过倒可以补充大军!”
他已经决心将这些镇江府的团练作为自己与第三师新兵的来源,而李世贤又开口说道:“再说攻打金陵,我可以作为先锋!”
在旧太平军镇江守将之中,他可是说是一个冒进的人物,对于洪秀全并没有多少忠诚可言,现在关切就是趁着这个大好先立下几桩战功再说:“金陵若复,可以说是东南抵定了,别看我只有一团人,但多半都是从天京内杀出来的,对于天京附近了如指掌,大可一鼓作气,直捣金陵!”
“那就是最好!”金佩纶原本担心吴如孝、李世贤这些旧太平军会对太平天国有太多的感情,要求留守镇江,没想到李世贤主动请战,不由说道:“金陵若复,两位就是首功,只是若是遇到天国旧人,该怎么办?”
李世贤不由一笑:“现在天国朝臣推举出来主持朝政的李秀成是我本家兄弟,天京城内将士也多半是我故人,只要我登高一呼,自然就有人接应。”
金佩纶当即明白过来,不是因为李世贤真能下得了狠手,而是他在天京城内早有接应,不过这样也好,金佩纶当即决定把李世贤作为全军先锋:“那就委屈李团长,江宁若无,我与于经略都忘记不了你的首功。”
倒是吴如孝谈论到另一个关健的问题:“虽然我军可以直抵金陵,自从翼王远征,城内军心不定,但是今天可忧者,在于天国自从上游调集援军,天国在皖将士尚多……”
“安徽的问题不用担心!”金佩纶笑着说道:“完全不用担心,为了侧应我们金陵战役,燕王殿下已经命令第一师一个混成旅加强骑兵旅主力自湖州府西进,直取皖南,截断长江……”
柳畅这次战役的目的可不局限攻取江苏镇江、金陵两府而已,而是准备把整个长江以南都拿下来,因此他特意让周秀英率骑兵旅本身及第一师一个混成步兵旅直出安徽,准备先取长江以南,同时相机渡江。
在听说江南大营北渡扬州的消息,现在张斯桂的虹军水师已经准备出动了全部蒸汽战船,准备搭载陆战第十一团主力在扬州附近登陆,夺取若干江北桥头堡作为以后攻略江北的前进阵地。
当然这些布置不可能一一介绍吴如孝、李世贤这些刚刚投降过来的太平天国军官,但是金佩纶的话却让这些旧太平军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现在太平天国已经走到绝路了。
现在在江苏境内,太平天国只保有区区金陵一地而已,而在安徽境内虽然尚保有沿江数府,但是在虹军龙枪师的攻击之下,又能坚持多久,而太平军的全部经营,几乎都在苏皖两省之内,苏皖两省落到了虹军之手,那太平天国还有什么希望。
一想到这一点,李世贤更是坚守跟着柳畅干的决心,他从来不是狂热的拜上帝教教徒,而是太平天国之内一位善于审时度势的青年将领,对着洪秀全这个宗教狂人有着非常理智的认识,再加上非同寻常的功名心,倒是让他有着极强的进取心。
在过去将近四年的时间之内,他始终困守于镇江这座城市,而对着数万清军与团练无休无止的潮水攻势,这些战斗让李世贤迅速成长,成为一位合格的指挥官,而现在他已经准备与自己的过去彻底割裂,替虹军率先打开通往天京的通道。
只是在那之前,无论是他还是金佩纶都要与自己的过去彻底告别,那边已经有人来报:“金师长,天京洪天王派人过来,说要亲自见你!”
金佩纶原本不准备接见天京来人,自从虹军拿下镇江之后,可以说是彻底与太平军翻脸了,那边李世贤却是说道:“金师长,不如见一见,说不定是你我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