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说了!”刘三娘一听到杜金蝉松口,那当真是大喜望外:“兄弟们,杜娘娘就在这裏,愿意带着杜娘娘干的,快过来!”
她在雉河集埋伏了好些人,加上支持杜金蝉的人,动员起来也有三五十人,何况她过去还是蓝旗张龙的婆娘:“我是刘三娘,杜娘娘就在我身边,快过来……”
只是她这么高嚷之后,雉河集沉默了起来,甚至连枪声都沉默了,刘三娘又嚷了一声:“蓝旗的兄弟,你们难道看到我三娘子就这么受人欺负!”
还是一片清冷,她吸了一口冷气,她从来没想到张乐行在雉河集的声势到了这等地步,居然连一个响应的人都没有。
但她阵前厮杀了不知多少回,因此还是大嚷一声:“杜娘娘在这裏!”
她身边的死士们,也大声嚷叫道:“愿意跟着杜娘娘干的,快过来!”
还是没什么声响,刘三娘咬了咬银牙,已经准备带着杜金蝉杀出去的时候,却听得大街小巷里大声叫道:“愿意跟着杜金蝉的过来,快过来!”
“我们愿意受招安!”
“乱党,我们捻子就应当听张大王的!”
“杜娘娘,我刘星过来,我们都听你的,跟大燕国干了!”
“我操柳绝户十八代祖宗!”
“现在不招安,什么时候受招安!”
整个雉河集都混乱起来,连杜金蝉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有成千上万的支持者,他们冒出来与张乐行的支持者发生了逐屋逐屋的争夺,这一场厮杀是捻子对捻子的火并,有些人甚至今天傍晚在一起喝酒的好朋友。
火光、枪声、厮杀声,形成今夜雉河集的主旋律,不断有人死去,双方在整个雉河集内形成了混战,打到后面已经完全失去了组织,杜金蝉终于落泪了:“我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
她从来没想到捻子内部之间居然有这么多的矛盾,过去这些矛盾因为宗族或是战争的关系被压制下去,而现在则成了一场血战,当天亮的时候,将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去。
“不管怎么样!”刘三娘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把路走下去,您不是想把这把短刀交给燕王殿下吗……”
杜金蝉摇了摇头,她说道:“可是,我不想他死,如果我们获胜的话,能饶他一条命吗?”
刘三娘点了点头:“没问题,只要他肯受招安,一切都好说话!”
只是半刻钟之后,她稍稍地离开有些呆滞的杜金蝉,轻轻地吩咐了一个张龙留下来的老人:“遇到张乐行与龚瞎子的话,不必留活口了……捻子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
雉河集的血战整整持续了一夜,到了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张乐行统帅的红旗与白旗、黑旗总算是压制住局面了,毕竟那些临时支持杜金蝉的捻众只是仓促起事,比不得张乐行有指挥如意的队伍。
只是雉河集已经快变成了一片废墟,张乐行站在那里对着自己的军师龚得树说道:“昨夜这一场厮杀,仿佛比得上杀刘恶狼……”
刘恶狼被杀之后,蓝旗就再也组织不起来,不但一团散沙,很多时候干脆成了虹军的走狗来镇压捻军,而昨天夜里的这一场大战,也是彻底撕裂整个捻军,张乐行甚至怀疑,即使今天杀了杜金蝉,整个捻子仍然会陷入一场内战之中。
枪声仍然响个不停,张乐行能很清楚得听到左轮手枪的枪声,正是因为这十几把左轮手枪,张乐行才没有顺顺利利地掌握住整个雉河集:“这个贱婢,今天若是能逮得住她,我顾不得夫妻情份,一定要给她点天灯……”
正说着,那边已经有人回报:“向天王请救兵的人已经赶回来,天王说这是大王的私事,不肯发兵……”
张乐行刚想咒骂洪秀全几句,在这个时候还搞不清是非轻重,却听得那边有人说道:“只是那英王陈玉成却是已经打着红旗杀过来,说是要会同杜娘娘会攻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