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无声的轻视,对一向被人捧着的朱献来说,实在难受,以至于都忘了要走个跟每位晶海主官相见的过场,一甩袖,就走到后厅去了。
见得如此,那阮天择看了苏渐一眼,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追过去了。
“苏老弟,”这时旁边那折冲都尉步凌空,有些忧心地开口说道,“监察御史……别看是八品小官,却隶属于御史台的察院,专门巡按各地,纠察官员,你刚才跟他冲突,这个、这个……颇有些不妥啊。”
“这有啥?”苏渐一副愣头青的样子,“他说我捣蛋鬼、惹事精,就是对我极不尊重,那我干嘛给他好脸子看?”
“确实,他不该这么说你。”步凌空这一点倒是认同。
“就是,什么捣蛋鬼、惹事精?”苏渐愤怒道,“我闹的事有这么小吗?应该说我‘混世魔王’,这样才差不多嘛。”
“啊?你……”步凌空愕然道,“原来你生气,是嫌他骂得轻啊。”
“当然啊,你以为呢?”苏渐惊异地看着他,“道理不是这样吗?大丈夫在世,宁使小人怒骂,不可使小人见怜,如果只是骂的话,我根本不往心裏去。”
“这……”步凌空愣了片刻,摇了摇头道,“苏老弟还真是奇人。”说罢,他也便转身离去了。
“不管怎样,”看着离去的步凌空,苏渐道,“还是要谢谢你的好心提醒。”
听他如此说,快步往外走的青龙军都尉,没有停步,只是摇了摇手,便分开门帘走出去了。
他们散去,再说内堂的朱御史和阮天择。
“大人息怒!”阮天择一进内堂,就叫道。
“息怒?息什么怒?”朱献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咦?”阮天择一愣,“刚才御史大人不是……”
“哦,那没什么。”朱献摆摆手道,“阮老弟以为我真生气?非也非也。不过,如果一定要说生气,我也是气你!”
“呃?怎么气我了?”阮天择更加摸不着头脑,一脸惊讶地看着朱献。
“当然气啊!怎么?就这么一个小毛孩?还找宰相大人搬动我朱献来?实话告诉你,”朱献道,“本来老夫挺高兴,正好多少天没活动筋骨嘴皮,以为要对付什么穷凶极恶、狡诈奸猾的积年老贼,没想到却是这样少年!你这不是耍我嘛!”
“耍谁也不敢耍朱大人!”阮天择连忙解释道,“其实呢,苏渐这厮少年是少年,但三番两次的事情下来,还别说,您说得对,这家伙还真是捣蛋鬼惹事精,挺会捣乱的,弄得我几次失手。”
“哈!”朱献仰天一笑,尔后用那双鱼泡眼瞪着阮天择,“阮老弟啊阮老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还是太顾及羽毛,故而才顾此失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