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玉面狐的心气和智谋,对这样的训斥至少总有些辩解,但他就是这样老老实实地听完了百里英的斥责,看老大人说完,才小心翼翼地道:“百里大人,您对晚辈的训斥,都对,这些话,晚辈都铭记在心。”
“呃?”见他态度这么好,百里英都有些诧异。
“不是反话?”百里英冷冷叱问道。
“绝非反话!”阮天择斩钉截铁道,“其实这些天来晚辈每晚都睡不着,反思自己近来一些作为,确实觉得自我膨胀,导致用人失察了。”
“不错。”百里英点点头,“懂得反省,不是无药可救。”
“那是自然!”阮天择察言观色,赶紧道,“晚辈本来已陷迷途,当日工场中幸得老大人当头棒喝,才如醍醐灌顶,迷途知返。所以这些天来,卑职也日夜苦思戴罪立功之策。”
“戴罪立功?”百里英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无论怎么戴罪立功,都是你这行营主官的分内事,老夫只负责监察谏议之事,你何必来跟我说?”
“老大人这是哪里话!”阮天择叫道,“须知做人不能忘本,卑职能够迷途知返,全赖老大人教导点拨,所以这戴罪立功之事中,其实含有一份大功劳,晚辈不敢独享。”
“大功劳?”一直心情平静的百里英,听得这话,心裏一动。
不过片刻的动心后,他又道:“无功不受禄,阮天择,你要变相贿赂本官吗?”
“不敢!”阮天择一脸悲屈地叫道,“实在是晚辈这个戴罪立功的计划中,必须借助老大人您崇高无比的威望,方能达成。”
“哦?”一生最爱清名的百里英,听得这话后,终于有了真正的兴趣,点点头道,“那你就说来听听。”
“是这样,”阮天择滔滔不绝道,“老大人初来此地,可能还不太明白真正的地方民情。先前苏渐那小子,并没跟大人您说实话。在这红焰晶海地区,其实红晶族才是出了名的刁民,那火妖族反是良民!”
“哦?”听得此言,百里英有些惊讶,“不对啊,上回熔炉工场之事,分明颠倒过来啊,是火妖族人作乱,红晶武士帮忙抓捕啊?”
“那都是表象!”阮天择不慌不忙地说道,“那些火妖族人,只是来做短工,他们世代居于炎风原幻火宫,生存环境恶劣,才不得不如此充为贱役。那些红晶族人占据海西肥沃平原,无所事事,这才被苏渐驱使,充为打手。”
“有这等事?”百里英拈须沉思一会儿,忽道,“那为何上回那些火妖族各出短刃,拼死厮杀?”
“佩刀只是他们族群习惯,”阮天择巧舌如簧地应对,“这些人作风朴实,脑子简单,上回也实在是被苏渐设下的圈套给逼急了,没退路了,这才抽出随身佩刀拼死一击。”
“嗯,也有道理。”百里英微微点了点头道,“毕竟你是本地多年的主官,对风俗民情更了解。只是,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晚辈说的大功劳就在这裏!”阮天择一脸兴奋的样子,“您老也看出来了,红焰晶海各方族群势力错综复杂,乱象由来已久,虽然我华夏军民上下多次想调整解决,却都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