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雷华晖,雷冰烨便恼火不已。
他怪自己父皇还不够心狠,都把老家伙下大牢了,怎么不直接一刀剁了,还等什么法定的开刀问斩吉日?
这下好了吧,一个垂死的老家伙,居然成了自己归途上的拦路虎,真是“打虎不成反被虎伤”啊。当然,归途的方向并不是最难的问题,东南北不行,那就一路向西呗。
对二皇子雷冰烨来说,此时最头疼的问题,还是惧怕父皇的责罚。
心中忧惧之际,他便私下拖住夏侯怒风,仓皇地问这位国师,“计将安出”?
虽然同为落荒而逃的丧家犬,夏侯怒风的精气神却比他强太多。
那袭鲜血般的鲜红披风大氅,虽然在战败时被扯成了布条,但经过这几日弟子门人熟练的缝补,夏侯怒风重新穿上,再羽扇一摇,倒又恢复了六七成的翩翩风度。
夏侯怒风惨败之后,之所以还能如此从容,完全是因为,他习惯了啊。
当雷冰烨私下问他,如何找个借口逃脱父皇责罚时,夏侯怒风便羽扇一摇,想也不想地答道:“那当然怪大漠国啊。”
“怪大漠国?”雷冰烨一愣,惊讶道,“为什么怪大漠国?”
“理由还没来得及想,但肯定怪大漠国啊。”夏侯怒风朝二皇子挤挤眼道。
“哦……哈!”雷冰烨看见国师这副表情,立即豁然开朗,一拍巴掌喜道,“国师不愧是国师,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对对,就怪大漠国!”
“嘿嘿,二殿下您悟了啊。”夏侯怒风挤眉弄眼道,“不怪大漠国,难道还怪敌人太狡猾、我们太天真?怎么说都逃不了干系啊。再说了,咱把责任推给大漠国,可谓‘一石三鸟’之计。”
“一石三鸟?国师此言何意?”这时雷冰烨的脑子又不够用了,眨巴眨巴眼,看着国师,一脸的迷惑。
“当然,一石三鸟。”夏侯怒风侃侃说道,“这第一鸟,很显然,我们现在也只能往西边去了。西边出了天雪国境,是哪儿?大漠国啊!”
“第二鸟,便是皇上曾让您那个反贼皇兄,出兵大漠国边境,剿除匪患,他却不听。那这回咱既然往西去,为什么不顺便剿了边境马匪,以安圣心?万一圣上因此欣喜,对咱兵败幽州的事,也没那么痛恨了呢。”
“当然以上都是减轻罪责的办法。这一石三鸟的第三鸟嘛,不仅可能减轻罪罚,说不定还能反过来,让二殿下您立下大功呢!”
“立功?”雷冰烨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国师,您就别说笑了。咱都成这样了,还想着立什么功啊。唉,回去后,只要别被下到天牢,就谢天谢地啦。”
“殿下您太悲观了。”夏侯怒风摇摇头,傲然说道,“说到‘百折不挠’、‘苦中作乐’,还真得数咱们血义盟啊。您想想,我这血义盟都被华夏朽朝缉拿征剿了多少回了?现在还不是在咱天雪国,又创出一番气象?”
“这倒也对。”很明显雷冰烨对血义盟的光辉史,并没有兴趣,有气无力地随口附和。
“殿下,闲言也不多说,”夏侯怒风看出这一点,便直截了当道,“您想想,既然咱已经准备把责任推在大漠国身上,那何不再进一步呢?殿下应该听过有个典故,叫‘假途灭虢’吧?”
“假途灭虢?”雷冰烨先是一愣,渐渐地眼睛忽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