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听得此言,洛雪穹转脸看了他一眼,忽然忍不住笑了。
“哎,苏渐,”她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笑容,很贼呀。简直、简直就像那些小说戏文里的反派奸角一样。”
“那当然!”苏渐嘿嘿笑道,“要对付这些奸贼,那我可该比他们更奸更贼。否则怎么能让奸人伏法、正义伸张?早被他们陷害死了。”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洛雪穹微嗔一句,也笑道,“这么说呀,是不是该说,算我小女子走运,没成为你这个正义使者的敌人呢?”
“哎呀,话是这么说,你可别称什么‘小女子’了!”苏渐嘻笑叫道,“雪穹啊,你可是一国之君,我虽然是别国的,那也算外臣,都忘了,我得给你补个大礼!”
说着话,苏渐便装腔作势地要给洛雪穹跪下。
“别闹了!”洛雪穹神色微嗔,既含羞又含笑地看着装腔作势的少年,吐气如兰道,“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那,要不,本女王就等你跪拜了。”
“啊?”苏渐浑没想到,平时冷若冰山的女子,也会跟他戏言笑谑。
“哎呀,忽然想起来,”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女王,他一拍脑袋,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脸正色地说道,“雪穹,我和你可还是同窗同学。既是同窗同学,那便是平辈,就不跪了。”
说着话他便顺势站起来,还故意走近雪穹,紧挨着她旁边坐下来。
“哼!”洛雪穹轻轻往旁边移了移,粉面含嗔道,“真是惫懒,不想跪就不跪,偏有这么多说辞。”
“这可不是借口说辞!”苏渐认真道,“同辈相跪的话,只有一种情况,那便是花烛下、画堂前,新婚夫妇对拜而已。我们又不是这样,当然不能轻易跪啦。”
“你……”对苏渐的话,洛雪穹有心反驳,却忽然一阵害羞。
晕生双颊之际,她道了句“就是惫懒,偏多歪理,不理你啦”,便扭过头去,看着远处的云天原野,不再理睬少年了。
“不睬我更好。”苏渐乐呵呵道,“正好躺下来,恬恬静静的,想想怎么对付石冈那厮。”
于是他便起身走了两步,在丘顶草坡上躺下。躺卧之时,他还从旁边顺手拔了根正含浆发芽的嫩草根,咬在嘴裏,双臂枕在脑后,无比悠闲地仰望白云青空。
见他如此,洛雪穹也移步走到他近前,就在他身边不远坐下来。
此时丽日青空,白云万里,清风吹拂,扑面而来馥郁花香、清新草气,便让沉浸其中的两个小男女,无比心旷神怡。
这时苏渐又是躺着,便闭上了眼,似乎很快便要睡着的样子。
察觉到身边安静下来,洛雪穹转过脸来。
“哎,你倒悠闲。”见少年似睡非睡的模样,少女忍不住嗔道,“即使看破关窍,也得赶紧筹谋,难道你不知‘夜长梦多’的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