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事，不过刚想起来一件事。”苏渐笑道，“很难想象，有一天看见你穿上出嫁的新装，会是怎样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苏渐这么一句挺寻常的话，洛雪穹听在耳里，再看看那一对笑语晏晏的新人，忽然鼻子一酸，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洛雪穹心裏一惊，想道，“怎么来到灵洲之上，我就变得多愁善感？以前我可不是这样。”

于是，她忍住悲情，看向苏渐，想说些什么，却有一种莫名的悲屈再次涌上心头。

停了一下，她发现这样的悲意一时难以排解，便索性一跺脚，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跑了开去。

见她忽然如此，苏渐也是愕然不已。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再找回女孩儿时，却发现到处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努力拨开几处人群找寻，却再也没看到少女的身影。

正忙着寻找间，苏渐忽然听到身后有个动听的女子声音，叫了他一声。

此时人声嘈杂，苏渐没怎么听清，还以为是洛雪穹叫他，连忙一回头。

没想到，回头看处，却见喊他的是惑梦。美艳无双的灵洲女王，此时已换了常服，正披着一袭斗篷，手中提着一只酒坛，站在灯火阑珊处，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

苏渐一句疑问还没问完，那美貌女王已经倏然游移到近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苏渐，此地人声嘈杂，想必你也不喜，我们换个地方说说话吧。”

“这……”听了惑梦的话，不知道怎么苏渐便有些迟疑。

“怎么，不想和我说话吗？”惑梦嗔道，“我可是很怀念，那一晚云荷谷中的月夜对答。你忘了吗？那一夜我二人无话不谈，是多么的轻松优雅。”

“好吧。”听她这么说，苏渐也就不再挣扎，老老实实地被女王掐着手腕，拉出了人群。

没过多久，他们两人就来到附近的一座草丘顶上。

这处草丘，虽然离篝火聚会现场很近，但并没有什么人来，篝火的光芒也映照不到，便显得闹中取静，竟有几分清幽之意。

此时星月辉映，明河在天，耳中听着笑语欢声，随风传来，苏渐的心情也变得磊落舒畅。这时惑梦正斟满美酒，递过一杯来。

一杯香冽甘醇的美酒下肚，苏渐便彻底放开了心怀，这时他想起女王方才之语，忽然好生感慨。

他回想这些年来走过的路，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忙忙碌碌，或疲于奔命，或刻意经营，偶尔还逃亡异域，总之时时斗智斗勇，日日进退周旋。

当然也不能说没有舒心开怀的日子，但细细想来，能给自己留下印象的，还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