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他口中说出的这些真相,饶是轩辕鸿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也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惊得半晌无言。
见他沉默,苏渐也不说话,就这样在玄武衞的内堂中,垂手而立,等待轩辕鸿的指示。
良久之后,轩辕鸿才慢慢开口,但说的内容,却让苏渐十分惊讶。
“小苏,你这回在外这么久,又是海路,又是蛮洲,肯定疲惫不堪。嗯,你先回去休息,我给你放半个月的假,好好洗洗征尘,访访旧友,这些公事,暂不着急。”轩辕鸿慢条斯理地说道。
“大统领?”苏渐十分惊讶地看着他。
“怎么?难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轩辕鸿的脸霎时板了起来。
掀起无数腥风血雨的玄武衞大统领,一旦板起脸来,气势极为慑人。
只是,在如山的气势压迫下,苏渐却昂起头,朗声说道:“大统领,您的意思,我知道。此等爱护之情,深厚似海,我苏渐铭记五内。”
“只是,奸相一伙所作所为,不仅亵渎国法,背叛百姓,还大违我胸中之道。圣人有言,‘苟利社稷,死生以之’,我为灵鹫学院之生,圣人之言一刻不敢忘记。”
“放肆!”轩辕鸿喝道,“苏渐你这么说,难道暗指本座忘了圣人之言吗?”
“不敢。”苏渐低下头去,但腰板却依旧挺得笔直。
“好好好,你有志气。”轩辕鸿见他如此,口气也软了下来,“苏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此事哪有这么简单?”
“且不说司徒老儿久居相位,经营多年,在朝中的势力已是根深蒂固,就拿这次灵洲之事来说,那灵洲孤悬海外,离我神州何止万里?目前所有甘文光、萧龙雀的不法之事,都只是你一人口说。”
“好,就算我轩辕鸿信你,可光我信你又有什么用?这种事都出不了这间屋子,一面之词,根本拿不上台面去!”
“我知道。”苏渐看着他道,“所以我已留有后手,握有铁证,包管他们无可狡辩。”
“铁证?”轩辕鸿一愣,原本凝重的神色,顿时舒展开来。
“苏渐啊苏渐,你的本事,真地总是出乎我意外。”轩辕鸿既高兴、又惋惜地说道,“只可惜这一回,你这本事却没有用。就算有铁证又如何?相信我,在你拿出有力证据前,你一定已经死了。他们一定会对付你。”
“他们——”苏渐的答话才开了个头,却忽听门外有亲随叫道:“大统领,宰相府快马急报,恳请大人立即过目。”
“呈来。”轩辕鸿沉声回道。
“是。”得到他的应允,门外的大统领亲随,推门进来,弓着腰把公函放到桌案上,然后又弓腰低头退了出去,整个过程中连看都没看屋中人一眼。
听是宰相府的急报,无论轩辕鸿还是苏渐,都很好奇。于是轩辕鸿毫不迟疑,拿起公函,捏碎封口的火漆泥封,抽出其中的信笺仔细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