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刚在京城中露面的苏渐,便从住所出发,要去玄武衞总部述职。毕竟按照流程,此次外派做事,回来后总要向上官报告此行的详情。
没想到,当他才走出两三个街角,便在一个叫“甜水坊”的地方,被一群人拦住去路。
甜水坊,乃是京华城水铺的聚集处;这儿颇打了几口甜水井,便因此得名。
每回苏渐从家中前往玄武衞总部,这甜水坊乃是必经之路,便对此熟得不能再熟。
当他这天清晨,悠悠然走到甜水坊处,却冷不丁从周围的街巷中涌出四五十名官差,个个皂衣褐裤,手提雪亮快刀,将他气势汹汹地拦住去路。
“是刑部的兄弟?”苏渐抬头一看,不慌不忙地说道。
“晦气。”见他如此笃定,那为首之人,却是暗中不爽。
他立即卯足了劲儿,暴喝一声道:“苏渐!你的事犯了!”
“啥?”苏渐一歪脑袋,似笑非笑道,“令狐阳,我没看错吧?你带这么多人拦我,想干嘛?”
“想干嘛?”这位叫令狐阳的刑部捕头大叫道,“苏渐,你的事犯了!本捕头特奉刑部尚书大人之令,来抓你这勾结匪人、刺杀澹台大人的奸贼!”
“哈哈!”苏渐闻言,不怒反笑道,“令狐阳!你是刑部总捕头,我是玄武铜徽衞,虽然你官级高,可咱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小爷我犯事,也轮得到你管?自有玄武血晶徽衞拿人。哪轮得到你们这些红裤狗抓人?”
“哇呀!”令狐阳捕头一听,气得头顶冒烟,大叫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贼!别装糊涂了!澹台老大人遇刺,现在京华城正是非常之时,我家尚书大人协助司徒宰相查案,自然有权下令抓捕一切疑犯。”
“苏渐,识相的,你就乖乖束手就擒,也省得待会儿兄弟们下手时没轻没重的,弄得缺胳膊少腿的,就不好看相了。”
“哈?缺胳膊少腿?哈哈哈!”苏渐听了,仰天长笑数声,然后一低头,双目如剑,紧盯着令狐阳喝道,“来吧,来吧,试试看,究竟谁会缺胳膊少腿!”
“姓苏的!”令狐阳气急败坏道,“你不要嚣张!知道你是灵鹫学院的,但老子今天带了刑部四十八好手,你逃不了的!”
“逃?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逃?啧啧,”苏渐摇了摇头,啧啧两声道,“令狐捕头啊,你也是京华城混生活的,难道不记得金运来赌坊沈高飞之事吗?来吧,别啰嗦了!”
“这……”忽听他提起赌坊旧事,本来气势汹汹的令狐阳,忽然心中一凛,一时竟陷入了沉默。
令狐阳忽然沉默,是因为只要是京华人,就不会不记得,正是眼前这位小小的玄武衞,当年为了自己的兄弟血战长街,没有后退半步。
于是,本来汹汹而来的刑部总捕头,忽然间竟是迟疑了。
这时倒是他的亲信捕头雷大海,本来就脾气火爆,这时见苏渐故弄玄虚,装腔作势叫了几句,就让自己大哥迟疑,霎时怒火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