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渐话音落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人说话。
光华殿上,一时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没过多久,这样令人窒息的静寂,就被一声刺耳的尖叫给打破。
“苏渐!你、你你你、你满口喷粪!你污蔑大臣、污蔑国相,来人,来人——陛下啊,请你为老臣做主,斩了这满口谎言的妄人吧!”
毫无疑问,爆发出这样狂呼乱喝的,正是刚才被苏渐一条条指控的司徒宰相。
这时候司徒威哪还有什么的沉稳气象?他一边跳脚大骂,一边用凶狠无比的眼神瞪着苏渐,那表情如同要将苏渐一口吞下!
很奇怪的是,以往类似的时候,不用说把司徒威气成这样了,哪怕有人稍微刺了宰相一下,他那帮朝堂上的徒子徒孙,便会跳出来对发难者群起而攻之。
但很奇怪,今日一个小小的苏渐,说出这样惊天动地的指控来,除了司徒威本人外,却再没有一个人跳出来。
察知此情,轩辕鸿心情略安,李潮风表情古怪,苏渐更是心中松了一口气,暗想道:“侥幸,果然邪不胜正。”
这时候,那御座上的光武帝李翊,且不说对苏渐刚才所言有何想法,现在见司徒威在金殿上跳脚撒泼,便心中不快。
不过虽然心裏对司徒威不高兴,他却看向苏渐,语气严厉地说道:“苏渐!你可知控告朝廷大员,若无三公九卿之爵,无论对错,先打控告者一顿板子吗?”
“臣知道,”苏渐躬身说道,“但臣也说过,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敢问陛下,不知今日我需承受多少大板?”
“却不急打你。”见他一副踊跃挨打的模样,李翊有些无语,话锋一转道,“苏渐,你刚才一顿诘难,倒似疯犬狂吠,朕心中着实不愉。你也是玄武衞之人,定知口说无凭,凡事要讲证据。那今日,你有没有给朕带来证据?”
“臣都有证据。”在文武百官的屏息凝神中,苏渐恭敬说道,“无证据的事,今日殿上卑职全没说。否则,依卑职详察澹台老大人受难时,刺客之状实类萧龙雀,我本该说出来,但此事暂无凭据,微臣便没说。”
“什么?”本来刚才他那一堆指控,就已经骇人听闻;这会儿随便说的一句话,更如晴天一声霹雳,再次震得满朝文武头晕目眩。
晕头转向间,众人只听得李翊冷静地问道:“那,你的证据呢。”
一听此言,众人的好奇心,顿时达到了今天的顶点。无论多么位高权重的文臣武将,这时全都把热切的目光,投向了苏渐。
众目睽睽中,苏渐深吸了一口气,停了一下,便说道:“证据嘛,其实今日并没有。”
“什么?”金殿之上顿时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