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若是他现在就死了,老夫还真说不清道不明了。所以这三天,不仅不能杀他,还得护着他,提防有人杀了他陷害老夫。”
“那……”萧龙雀更加疑惑了,“既如此,那孩儿便不知,方才为何您赞孩儿此言是说到了点子上。”
“是说到了点子上,”司徒威笑道,“只是,具体做时,还需略改一下。龙雀,与其说‘斩草除根’,莫如‘断枝弱干’。”
“断枝弱干?”萧龙雀一脸莫名。
“正是如此!”司徒威面泛红光地说道,“不就是三天时间吗?刚才有人来报,苏渐竟然依旧仍在小院中‘自成一统’,悠然无事,龙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萧龙雀稍一思忖,便道,“一定是外面有人帮手。”
“对了!”司徒威大手一挥道,“先前老夫就在想,这些天苏渐这厮什么都不做,即使出门不是打猎就是访友,看不出有任何勾当;今日金殿他这一番厮闹,倒是让老夫茅塞顿开了。”
“你猜得对,这厮在外面一定有得力帮手,正在暗中替他行事。他那些作为,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所以,龙雀,你现在知道什么是‘断枝弱干’之策了?”
“义父明鉴,龙雀明白了。”萧龙雀垂手说道。
“明白就好。”司徒威转头看向窗外,面对着沉沉的夜色,目露凶光道,“苏渐,你这次在金殿上大大落我面子,就叫你不仅自己人头落地,还带挈拖累挚友亲朋,一个个死绝!”
这时的司徒威,沉浸在一种古怪的兴奋之情中,萧龙雀从旁观看,心中却有些别样的感觉。
他发现,上回义父来找自己议事,安排怎么对付苏渐时,整个过程中,最多有些感慨,感慨世人不明他良苦用心;但这一回,虽然表面并无流露,但司徒威各种举止言辞,竟显得有点慌张。
往日那个沉稳大气的一国之相不见了,今天站在萧龙雀面前的,却更像一个面对危险、张牙舞爪的普通人。
萧龙雀虽自谦为武夫,但实则心思细腻,绝不是一般莽人。
现在他不仅看出了司徒威的异常,甚至还十分细心地留意到,现在目露凶光的义父宰相,仔细看其眼角,竟渗出点点的晶莹。
“义父流泪而不自知!”
这一个发现,不亚于一个九霄惊雷,猛然震动了神戟将的心神。
“此为不祥。”萧龙雀在心中默默地做了结论。
“好了,龙雀,”这时司徒威情绪平静了一些,便转过头来对萧龙雀道,“你放心,这等事情老夫见得多了,对付起来不在话下。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去看看你的莲妹妹吧,她这几天可经常念叨你呢。”
“好,龙雀这就去找她了。”萧龙雀闻言会意,躬身一礼后,便出门去找司徒威的爱女司徒莲了。
等他见到司徒莲,两人相互间依然恭敬有礼。
只是,当二人同登引凤阁时,萧龙雀却一反常态,不似以前那般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