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饶是在金殿这样庄严的场合,凡是看清此人面目的朝臣,全都忍不住惊叫出声!
“怎么会是他?”萧龙雀一看,顿时身躯一震,满脸惊惶,竟好似见了鬼一样——不,如果真见了鬼,他这位神戟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惊奇害怕。
萧龙雀已然如此,司徒威更不要说了。
他回过身,一见此人面貌,刚才那满腔的气势和怒火,却好像突然被人一缸冰水浇下,瞬间便消失不见,连个小火星都没了。
不仅怒气全部消失,司徒威此时满心裏,却只剩下一个“怕”字!
极度的惊惧交加间,叱咤华夏朝堂数十载的司徒宰相,居然猛地“啊呀”一声,如发癔症,竟是在众目睽睽下,瘫倒在地!
瘫倒在地后,他并没昏倒,而是牙齿“嘚嘚嘚”上下震击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你、你不是死了吗?”
“哼!”刚摘头罩之人,却是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当然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一听此言,司徒威再无任何侥幸念想。
无边的害怕,竟激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也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劲儿,瘫倒在地的司徒威,竟是猛然重新跳起,奔到最近的那个执金吾武士身边。
还不等执金吾武士反应过来,司徒威已抽出他的腰刀,又返身冲向了刚说话之人。
没想到才到半途,却被苏渐眼疾手快,飞起一脚,踢掉他手中金刀,又是一脚,将他重重踢倒在地!
眼见如此,这位蓝袍证人,连心中最后还存有的一丝犹豫,也没了。
他立即朝宝座上的皇帝大叫道:“臣甘文光,要告发司徒威叛国通敌、残害忠良的滔天罪行!”
只这一句话,便如石破天惊,震得仿佛整座金殿都在摇晃,有些人更是如同魂飞魄散!
接下来,司徒威第一心腹、第一谋臣甘文光,便一桩桩、一件件地控诉司徒威和其同党。
如果放在以前,司徒威只会怕甘文光不够聪明,怕他记忆力不够好,但这时候,他却恨不得甘文光立马变成白痴才最好。
当然这时候,司徒威已经根本没心思听甘文光在说什么了。
他的聪明程度,不在甘文光之下,便知道甘文光只要开了口,整个就已经全完了。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干的那些事,根本不能抖落到人前,更别说到君前。
别看有些事,比如决意投降龙国,自己在萧龙雀等自己人面前,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不惜个人荣辱,众人皆醉我独醒,全怪那些凡夫愚民不能理解,但他其实是知道的,这些事属于能做不能说,一拿到光天化日下来,就极其错误,大错而特错。
这些可能还算好了,虽然已经属于卖国,但可能勉强还属于政治范畴,不是没有扯皮的机会,但无奈的是,甘文光说出的更多事情,却是极损阴私、极其狠毒,属于无论如何都无法辩解的了。
比如,虽然澹台兴遇刺只是近期的事,但司徒威对此事的筹划却早在几年前,便“不幸”地被甘文光随随便便就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