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赶紧逃吧。”司徒威低沉而清晰地说道。

“不行！”萧龙雀大叫道，“我怎么能扔下您走呢？”

“你还不明白吗？”司徒威看着萧龙雀，眼含热泪地说道，“你，从来只是爹爹的一把刀子，刀剑无罪，用者可诛，天大的罪孽，就由我司徒威一人来承担吧。这也是老夫罪有应得，你萧龙雀年纪轻轻，还有大好前程，不需要给我陪葬。”

“不行！”萧龙雀焦躁地跺脚大叫道，“义父盛情，孩儿自然刻骨铭心，可值此危难之际，我若弃你而逃，我萧龙雀还是个人吗？此事绝对不行！我将与大人和宰相府共存亡！”

“唉……龙雀，别急，别急。”司徒威道，“你先听我一言，我相信，你只要听了此言，便会听为父的话的。”

“是什么？”萧龙雀狐疑地看着他。

“你，护送我女儿逃命吧。给咱司徒家，保存最后一点血脉吧。”说出这句话后，司徒威神情萎顿，一下子瘫坐在大椅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多岁。

一听此言，刚才还决死不从的萧龙雀，忽然陷入了沉默。

“莲妹……”

片刻的思忖，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司徒大人——”萧龙雀再次开口时，忽然有了一个生分的称呼。

“嗯？”司徒威竟有些心情忐忑地看着萧龙雀——“人心难测”，这一点，他比谁都知道。

“司徒大人，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司徒大人答应。”萧龙雀郑重说道。

“请说。”司徒威看着他。

“恳请司徒大人，能将爱女司徒莲，许配给我萧龙雀。”

“啊？”乍听此言，司徒威先是一愣，转而热泪盈眶，立即连连点头，“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多谢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萧龙雀俯身跪倒在地，给司徒威庄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好好好！乖孩子。”司徒威颤巍巍站起，上前搀起萧龙雀，连声道好。

“龙雀，我知道，莲儿她配不上你。”司徒威看着俊美的神戟将，终于说出了深藏多年的心裏话，“我知道莲儿配不上你。”

“莫说配与不配，拿你和她相提并论，都是对你的侮辱。所以今日若有幸逃出去，你不需对她明媒正娶，将来三妻四妾，也任凭君意。”

一个父亲，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在视女儿为珍宝的情况下，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内心的悲伤和痛楚，旁人可想而知。

说此话时，白发苍苍的司徒威，正是泪光点点。

听他之言，萧龙雀却勃然变色，大叫道：“岳父大人，这是哪里话？怎可如此说莲妹？好，即使以前不是，从这一刻起，莲妹在我心中就是世间最好的女子！不是她配不上我，而是我高攀了她，我对她不仅要明媒正娶，还要入赘司徒家。”

“从此我的子嗣皆姓司徒，我还要平生不二色，今生不再娶妾。如我萧龙雀有违此誓，便如此砚台！”

说话间，萧龙雀已是挥起佩剑，一剑斩断书桌上一枚青石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