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的还有脸吃。”一个穿着陆军军服的日本俘虏骂了一声:“在海上全军覆灭,你们还有什么脸坐在这裏!”
穿海军军服的俘虏当即站了起来回骂道:“混蛋,要不是你们陆军搞什么兵变,能有今天的局面吗!”
俘虏们和日本强盛时一样,也分成海军派和陆军派,两派的人只要一有空闲就会相互斗嘴,指责,甚至动手群殴。果然,说着说着,火气越说越大的两派人又从互相推搡到了打架,参加的人逐渐增多,最后发展到了上百人参与其中,场面一时也颇为壮观。
边上的中国军人似乎习以为常了,不但不制止,反而还指指点点,笑个不停。
“你看那一下不错,有点中国拳术的味道。”
“那两个小日本有点意思,我看好块头大的能赢。”
……
“够了!”再也看不下去的伊地知彦次郎站了起来,大声呵斥道,俘虏中只有他是中将,军衔最高,俘虏们总算对他还有点畏惧,不由自主的住了手,只是互相怒目相视。
看着戏的国防军士兵大是无趣,好好的哪冒出来这么个东西,败坏了兴致。
伊地知走到了俘虏之中,看着日本士兵一个个鼻青脸肿,衣裳破碎,大是痛心地说道:“日本军人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在战场上我们是输了,难道还要在这继续丢人吗?你们都是天皇的战士,要想着怎么样为天皇尽忠,想着怎么样报这奇耻大辱,要团结起来,抱成一团,而不是象个猴子一样的让中国人看笑话!”
日本俘虏似乎有点羞愧,但大部分人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的倒漂亮,可在这裏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谁知道还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到日本?为天皇尽忠?天皇现在在皇宫里做什么,能够知道他们在这忍饥挨饿吗?从来都对天皇无比忠诚的日本士兵,从进了战俘营的那一刻起,早就彻底丧失了信心。
“说的实在是太精彩了,要不是我懂日语,还真的听不懂如此精彩的演说。”刚才那个训话的党衞军少校走了过来:“伊地知彦次郎中将,请您跟我走一趟。”
走一趟的意思日本俘虏都懂,意思就是永远不能活着回来了,日本俘虏眼睛里的表情都不一样,有的悲哀,有的同情,有的无所谓,甚至还有幸灾乐祸的神情。
伊地知彦次郎整了整破旧的军装,向他的衞兵深深鞠了一躬:“有机会回到日本,请转告我的妻子,我不能再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了。”说完他大步跟着党衞军少校走了出去,常年的武士道精神的熏陶,让他并不害怕死亡,他只有一点遗憾,无法完成东乡平八郎司令官阁下让他重振日本海军的遗愿了。
党衞军少校带他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前,向他说道:“请进去吧。”不容分说将伊地知推了进去,然后在外面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一个肩抗上校军衔的党衞军军官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你好啊,伊地知彦次郎先生,自我介绍下,我叫方小强。”
伊地知冷冷地道:“你准备给我怎么样的死法,请说吧,我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方小强一脸的诧异:“死?为什么要死?伊地知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特别准备了一点酒菜来为你庆祝下。”
顺着方小强指的方向,伊地知果然看到了一桌精美的酒菜。“请吧。”方小强一挥手,伊地知也不客气,要死也当个饱死鬼。
桌子上的菜几乎全部是日本菜,身为日本新泻人的伊地知彦次郎,竟然看到了家乡的特色勾芡菜汤,还有生鱼、寿司、米果、丸子,最绝妙的是还放了瓶日本有名的清酒。
望两个杯子里倒满了清酒,方小强笑着是说道:“这是纯正的用纯米酿造的白藤清酒,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到,我听说你们日本明治维新运动之后,日本商人为了牟取暴利,往裏面加了很多水,清酒的质量逐渐下降,尝尝我这个怎么样。”
伊地知冷着脸喝掉了这杯酒,果然是真正的白藤清酒,多少年没有喝到了。
方小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眯眯地道:“怎么样,还合口味吧?”
“方上校,我希望知道你叫我来的目的,据我所知,中国军人对待日本人一向不太友好,你今天不会仅仅简单的来为我过生日吧。”伊地知并没有回答方小强的问题,而是警惕地问道。
“中国人分很多种,就如日本人也分很多种。”方小强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还是笑容满面:“比如我,我当年曾经在日本求学,所以对日本这个国家非常有好感,看到你这么受苦,也非常过意不去,所有藉着这个机会宴请你一下,也算表达一点我的中日友好之情吧。”
他的话并不能让伊地知满意,依然不相信地注视着这个党衞军的上校。
方小强无奈地耸了耸肩:“那么好吧,我再送你一个生日礼物,日本给中国的第一笔赔偿和赎金已经到了,恭喜你,在日本政府递交的要求首批释放的战俘名单中,你的名字是排在第一个的。”
这下伊地知终于明白了,能够回到日本的巨大喜悦一下子充满了他的胸膛,他的脸色也放松了很多。
“来,伊地知先生,我敬你一杯,祝你重获自由。”方小强举起了杯子,心情大好的伊地知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然后竟然主动的回敬了一杯。
“伊地知先生,难道日本海军就这么结束了吗?”方小强忽然说道:“按照中日两国《新南京条约》规定,日本不得拥有超过5,000吨位的舰船,我真的很为贵国曾经强大无比的海军惋惜啊。”
伊地知马上又警觉了起来,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