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竞尧啼笑皆非,这人倒一点不记仇,不怕生,就这么粘上自己了?
从这一路往平江路上还算太平,鞑子虽然大军进入江南,不过目前势力还没有到达平江、无锡一带,来来往往的都是些汉人和宋兵。
王竞尧详细问了陶亮突围的经过,陶亮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说出了自己对突围时一些不寻常状况的看法。鞑子在王竞尧人顺利突围后,似乎并不恋战,三个原以为必死之人,居然就这么杀出了一条血路。
“不太对劲啊,陶亮。”王竞尧皱着眉头说道:“就这么杀出来了?”
“我也句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陶亮眉头皱得比王竞尧还要深:“从鞑子以往的战斗力来看,他们绝对不会那么轻松的让我们突出来。我一路上也想过这件事,但实在无法看出其中的破绽来。”
“算了,这事先放一放,不管怎么说也是冲出来了。”王竞尧向前面看了看,“此处离平江还有多远?”
陶亮计算了下路程:“今晚在这休息一下,明日清早就可以到达,现在天色已晚,平江四门紧闭,文天祥大人治军甚严,到了夜晚就算皇帝来了也别想进城。”
几个人找了间残破的山神庙住下,一天的厮杀,不停的赶路,让他们疲惫不堪,很快进入到了梦乡。王竞尧心中有事,翻来覆去无法安睡,索性走出了山神庙,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愣愣的想着顺利突围的背后是不是隐藏着蒙古人什么大的阴谋。
想了半天一点头绪也没有,一只手伸进怀中漫无目的的想找些什么,却把陈霞交还给他的那封信摸了出来。
一边把玩着这封信,王竞尧一边想起了陈昭、姚訔和他的两个女儿姚楚菲和姚楚明,还有那个安神医的女儿安小惠,也不知道常州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姚訔这人心胸虽然有些不过开阔,但为人忠肝义胆,为了常州当真是殚精竭虑,死而后已,只是不知道姚訔为什么就那么看不惯自己,难道自己和他上辈子后仇?
王竞尧没来由的心中一动,藉着月色看了看信封,想了下,悄悄的进入山神庙,从熟睡的陈霞头上拔下了根发簪,又走了出来。他用发簪小心翼翼地挑开了加盖着火签的信封,抽出了姚訔写给文天祥的信件。
私拆公文,放到王竞尧的时代,那等于是窃取政府机密,在宋朝本是死罪一条,不过对于王竞尧这个来自现代,本身就胆大包天的人,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信纸第一页写的全是些诸如常州被围,十万火急,请求文天祥速发援兵等等的话,但翻到第二页的时候,王竞尧冷汗立刻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这是封姚訔给文天祥的私人信件,最后署名的也不是什么自己的官号等等,而是写的“弟姚訔拜上”,但整封信中无一处不透露着重重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