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个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但在他们这般不要命地反覆冲击之下,鞑子的包围圈渐渐出现了松动,一直保护着王竞尧的孟星海见状,立刻吼道:“破围就在此时,杀!”
无数声怒吼声中,死囚衞队象利剑一般脱鞘而出,锐利的锋芒很快就在鞑子军中生生冲出一条以血肉换来的道路。
黑月驹发出长声嘶鸣,王竞尧一刀斩落一个鞑子首级,眼看当先开路的二狗已经摇摇欲坠,王竞尧探手将他拉到自己马上。
被死囚衞队和御林军这样一阵冲杀,鞑子起初锐气已失。一直在大营中观战的黎师见机不可失,立刻将大营的弓箭手、厨子、杂役这些人全部组织起来,对着鞑子就是一阵猛冲。金辉木看到对方来势凶猛,己方气势又失,急忙命令暂时后退。
危急被暂时解除,王竞尧的御林军伤亡颇大,尤其是死囚衞队,二百九十八人活着出来的,只剩下了八十一人。
在突围时表现得勇猛无比的二狗这时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王竞尧横身将他抱下马来,轻轻将其放下,解下自己的战袍,盖在了二狗身上,又让人赶紧把安神医找来。在等候安神医的时候,王竞尧看二狗浑身因为痛苦而直打哆嗦,自己干脆坐了下来,将二狗的头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匆匆赶来的安神医搭了下二狗的脉搏,向王竞尧微微摇了摇头。
王竞尧一颗心沉了下去,看着二狗年轻,但却因失血太多而显得异常苍白的面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陛下,小人就要去了。”从昏迷中醒来的二狗嘴角边露出了微笑:“陛下给了小人一条命,现在小人将这条命还给您了。小人最感激的不是陛下赦免了我们,而是真正把我当成了一个人来看待,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把我当人看待。”
王竞尧知道,这个二狗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以乞讨为生,后来被一个同样是叫化婆的女人收留,两人就以母子相称。这母子两可谓是受尽了别人的白眼耻笑,这二狗也正是因为不堪别人侮辱他的母亲,一怒之下杀了那人这才郎当入狱。
“安心去吧,你的母亲以后由朕来帮你抚养。”看着面色越来越暗淡的二狗,王竞尧控制自己的感情说道:“还有,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姓名,朕让你姓王,名忠义,你就是朕的兄弟,赐一等侯爵之职!”
二狗本来暗淡无光的面色一下红润起来,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王忠义,王忠义,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他忽然把头转向孟星海:“星海,你听到了吗,我有名字了,我的名字叫王忠义……”
孟星海和所有人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孟星海不住地点着头,忽尔双膝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王忠义,王忠义……我是陛下的兄弟……”二狗,王忠义不断的念叨着,接着声音越来越轻,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死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无限的满足。
“陛下,节哀。”黎师扶起了王竞尧,说道:“鞑子虽然退兵,但很快就会反扑,我军力弱,此地又无险可守,要尽快想个办法出来。”
站起身来的王竞尧又重新恢复了那份冷静,他淡淡地说道:“不用急,只要再坚守一会,一定会有援兵来的!”
黎师有些惊讶,他实在想不出在这样的情况下哪里还会有援兵。
“朕说有,就一定有!”王竞尧从容地说道:“而且不止一支。如果朕猜得不错的话,铁残阳一定会在不违抗朕之军令的情况下,派出部队前来援助!”
看着年轻的皇帝如此深信不疑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黎师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调整完毕的金辉木重新发起了进攻,这次他把剩下的七千蒙古士兵全部集中在了一起,盯准中军大营的一点进行反覆冲击。其人数之多,其不顾伤亡的凶悍,完全是摆出了副不把王竞尧一次消灭绝不甘心的势头。
王竞尧也针锋相对的放弃了自己大营左右两翼的防衞,将重兵集中在一点之上,远的以弓箭射杀,靠近的就命令典霸天带兵连续突击,虽然伤亡不断增加,但大营却始终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金辉木指挥的军队始终无法取得根本性突破。
“再坚持一会儿,援兵很快就到!”王竞尧坚定地对浴血苦战的部下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自信:“朕从来不欺骗你们,这裏是我汉人的土地,蒙古人绝对无法取得任何的一点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