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脱不花惨笑了一下,在火炮这种武器之下,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脱不花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营,淹没在了熊熊火光之中,可自己的头脑却一片茫然。自从从军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灰意冷,他甚至清楚地看到了蒙古的最后失败。
“大元帅,您不能这样啊。”阿哈巴蓍拼命摇动着脱不花,想让他从颓废中醒来:“几万的兄弟都在等着您救命,他们全都在指望着您啊……”
脱不花终于稍稍恢复了些神智,这时集中在大果义的蒙古军队,已经成为了人肉靶子,但最让他为难的,是他无法放弃大果义。一旦丢失了大果义,身后再无能够阻挡汉军前进的地方,河北将变成一片通途,甚至连大都也变得岌岌可危。
“集中起全部能够集中的力量,对小果义进行强突!”脱不花咬着牙齿说道:“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伤亡,都一定要把小果义给我夺回来,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了!”
阿哈巴蓍大声应着跑了下去,但要集结起早就溃散的军队又谈何容易?这时就连纪律严明,军容整齐的巍野军也乱成了一团。阿哈巴蓍好容易组织起了八千名士兵,冒着疯狂的炮火,向对面小果义的汉军阵地冲了过去。
但严阵以待的汉军士兵,在铁残阳的指挥下,却没有给阿哈巴蓍任何机会。密集的箭枝,像下雨一般对着蒙古士兵飞来,转瞬间大批大批的蒙古士兵,纷纷倒在了箭雨之下。
阿哈巴蓍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不能夺取阵地,那么多的蒙古士兵将死无葬身之地。在他的大声呵斥下,不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猛将合答黑终于亲自率领着两百多名士兵,强冲到了距离汉军阵地几十步处。
其实合答黑心裏比谁都清楚,就靠着这两百人,要想占领汉军的阵地无异于是在痴人说梦。可现在的合答黑,已经不愿意再去想这些,只要能多杀些汉军士兵,也就算是报答了大元帅,报答了皇帝陛下了……
偏偏汉军连这个机会也不愿意给他,就当挥动着战刀的时候,汉军中忽然出现了三百名手里拿着火统的士兵。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和烧火棍产差不多样子武器的合答黑,哪里会把它放在眼里,他对空挥舞着战马,嘶声叫道:“大蒙古的勇士们,跟我冲啊……”
话音未落,汉军火统营士兵手中的火统一齐发出了声响,一阵阵的硝烟弥漫过后,合答黑和他的部下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濒死的合答黑不甘心地竭力睁着眼睛,想要知道答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和汉人士兵交战,身上就会感到如此的疼痛?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听到刀枪碰撞的声音,却能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
在汉军严密的防守下,阿哈巴蓍的反攻被彻底打退,他们甚至无法再接近汉军阵地一点,随着阿哈巴蓍攻击的失败,脱不花最后的努力也化为了泡影,失败的命运已经无法逆转!
炮击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一直到了天亮的时候,疯狂的炮声还在蒙古军营中到处响起,仅仅在一个晚上,就起码有上万的蒙古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这一切倒还是次要的,大规模的炮击,带给蒙古士兵心理上的影响是巨大的,蒙古人的信心和士气,在这一晚上的时间里已经完全丧失。
而汉军这一边,经过一晚上的炮轰,炮弹几乎消耗殆劲,五百五十门火炮中,有一百多门炸开了膛,暂时成为了一堆废铁,王竞尧这时才下令停止炮击,等待新的补给上来。
这次炮击取得的战果无疑是巨大的,汉军士兵除了十几名士兵因为火炮炸膛而受伤之外,几乎毫发无损。不过唯一让王竞尧觉得沮丧的是,有百来名汉军士兵在疯狂的炮击中而暂时失聪,还有几名胆小的士兵居然被自己的火炮吓得精神有些失常……
“疯了,真是他妈的疯了。”一身尘土的陈俊霖走了过来,大着嗓门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打仗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敌人大营那已经溃败!”
他的大嗓门震得人才清静了没有多少时候的耳朵边嗡嗡作响,王竞尧骂道:“炮击都已经停止了,你那么大嗓子做什么,还嫌不够闹得慌啊。”
可这位皇帝陛下没有想到,自己这时候的嗓门可比陈俊霖来得还要大。一晚上的炮击,早就让人习惯了提高嗓子说话,现在炮击虽然已经停止,可要想改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