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佣人看了半晌,才说道:“除了这些,袁成乐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佣人想了想:“前天,我给先生送饭的时候,是他亲自给我开的壁柜,我隔着壁柜看见先生半低着脑袋,眼珠还一个劲儿地往上翻着,就像不想让我看见他的脸似的……”
“当时我问先生,明天想吃点什么,他说随便吧。先生说话的时候,嘴裏还带着一股臭味,就像好几天没刷牙。”
我忽然问道:“袁成乐给你送出来的是空碗。还是剩了饭菜?”
“空碗。”佣人道:“先生从来都不剩饭,一粒米都不剩。”
“明白了!”我转头向负责记录的警察说道:“马上安排法医解剖尸体,看看袁成乐胃里有没有食物。如果有,一定要详细告诉我食物的情况。”
“带我去鸡笼。”
佣人把我带到后院。我才知道,所谓鸡笼,其实跟一个小花园差不多,不仅铺着草地、修了水池。还在花园一角堆出了一片乱瓦。只有花园后面的一排木板架子还有几分鸡笼的样子。
四五只公鸡被散放在花园裏面,各自都有各自的地盘,看样子,它们在很早以前就划出了自己的领地。
看那几只公鸡的个头,我估计每只鸡都养了五年以上。民间一直都有“鸡不过五,狗不过七”的说法,意思是说,鸡不能养过五年,狗不能超过七年,过了这个年头就能成精。
狗不过七是怎么回事儿,我不知道,却知道鸡不过五是怎么回事儿。
过去,养鸡的人家,一般都不把鸡关在笼子里,而是散养在外面,让他们自己找食儿。成鸡什么虫子都吃,我就亲眼见过一群鸡活活撕了一条蛇崽子。
就因为鸡善吃毒虫,放养到一定时候的鸡,体内自然会积累大量毒素,那种鸡肉就没法儿再吃了,人吃下去就跟吃砒霜一个道理,准没活路。
如果时间再久一些,鸡嘴、鸡爪上的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抓在人身上。轻则伤口不易愈合,会造成溃烂,致人死命;重则就是直接中毒身亡。
我下意识地往几只公鸡的爪子上看了过去。鸡爪果然乌黑发亮,那不正是鸡爪上带毒的结果?
我的一只脚跨进院门之后,院子里的公鸡就同时往我这边看了过来,乌黑的鸡眼当中甚至还带着凶光。
我马上又把脚给缩了回来:“那边的石头堆是怎么回事儿?那地方没公鸡划地盘?”
佣人连忙道:“那是大黑的地盘!大黑是这些鸡裏面最厉害的,别的鸡都怕它。瓦堆那边虫子多,但是没有一只鸡敢过去抢食儿;凡是过去的。全都被大黑给活活啄死了。”
瓦片堆里阴暗潮湿,最适合蜈蚣生存,正是公鸡猎食的好地方。大黑独霸瓦堆,看来确实不简单。
我向佣人挥了挥手:“这裏没你的事儿了,你走吧!”
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檀越狠狠一眼给瞪了回去,闭上嘴一溜烟儿跑了。
佣人走了之后,我才轻轻一抖腕子。把灰灰给扔到了院子里。几只公鸡一见灰灰落在地上,立刻围了上去,正伸头要啄,灰灰却快如闪电似的弹了起来,狠狠一口咬在了一只公鸡的脖子上,对方立刻浑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没等其他公鸡反应过来,灰灰立刻一个弹跳,落在旁边猎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