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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童年都有刻骨铭心值得记一辈子的人或事,难忘的初恋,不舍得丢的玩具,最好的伙伴,哪怕几十年后人各一方、物是人非,这些美好回忆每每浮现脑海,心窝子总会荡漾莫名情愫,铁打的营盘铁血的部队让肖冰学会无情、冷血、为生存不择手段,近乎亲情的战友情也使他更重情重义,又怎能淡忘人生路上最美好的一段岁月。
张倩的歌声揪扯他内心柔弱处,黄鹤楼的味道似乎越来越苦涩,蹲着身子,咳嗽几声,轻弹烟灰的瞬间,凝望靠背椅上憔悴不堪的张倩,两人心有灵犀对视,她灿烂一笑,他不恨她,一点不恨,有过失望,有过伤心,唯独没有恨,与他的飞黄腾达相比,她是个被命运蹂躏戏耍的可怜女人,去恨这样一个女人,算爷们?
“哦耶,唱完了,肖冰还想不想听?”张倩娇笑,冲肖冰晃着麦克风,下午母亲守着她,拙劣的强颜欢笑无法掩饰内心深处近乎绝望的悲伤,那一刻,她明白自己的生命已步入最后的关头。
她没有歇斯底里大呼小叫,没有质问任何人,爱她的人撒了弥天大谎,她要用生命最后的时光圆了这个善良的谎言,更重要的是,她必须让蹲着身子抽烟的男人彻底明白,她不是一个坏女人,否则死不瞑目。
张倩身子虚弱,肖冰哪能让她再唱,笑着摇头,三个醉汉早等的不耐烦了,驴脸男人骂骂咧咧,一手拉扯张倩,一手夺下麦克风,粗俗家伙的举动激怒肖冰,病危的张倩就是河西一哥的逆鳞啊!
肖冰蹲着没挪窝,青筋暴起的左手插向地面,五根粗壮手指竟将铺地的红砖抠出,旁边几人目瞪口呆,骇然失色,他们眼睁睁看着用工具未必能轻松撬起的红砖,被人轻轻松松抠出,然后精准无比砸中驴脸汉子脸膛。
接下来是更为震撼的一幕,激射的红砖不知蕴含多大力道,与醉汉面部接触的刹那爆裂,本已弯腰的汉子上半身仿佛遭受重物猛烈撞击,顷刻间后仰,砖渣砖块飞溅,去势不减,后边人群骚动。
扑通!
膀大腰圆的汉子仰面倒地,一张驴脸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另两个醉汉受了刺激一般发傻,许久才手忙脚乱倒退,摸索手机,慌慌张张拨号,以周围人都能听清的大嗓门吼道:“头儿被板砖拍倒了,你赶紧带几百兄弟操家伙支援。”
黑社会?
人们识趣的远避几步,仔细端详叫嚣的醉汉,两人的衣着行头在外来务工人员里应该是偏上,还算体面,不像混子,更不像地道的黑社会,不过有几分剽悍气势,绝非安善百姓,善男信女。
咋咋呼呼吆喝几百兄弟支援,换个胆小的男人多半提心吊胆,肖冰冷哼一声,这种受点小气就叫嚷有几百兄弟撑腰的角色他见多了,不多看他们一眼,扔掉烟头,起身走近张倩,温柔道:“九点多了,回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