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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门并不属于老北京城内九外七中的老城门,翻阅古都历史,五坛十六城门是曾经帝王之都的标志性建筑,根本没有建国门的影子,抗战期间它是被日军扒开的豁口,后来取名为建国门,共和国成立后,这个“豁口”深受外国人青睐,使馆区、涉外酒店、涉外商店几乎全集中这里。
然而建国门的辉煌历史,肖冰不感兴趣,开车从建国门经过,特意惦念老教官何长青,当年亲手送何长青上路时有点不明白参加过老山战役的军中硬汉熬过残酷战争,为何无法经受生活的摧残,现在肖冰懂了,现实生活的残酷有时甚于战争的残酷,亲人逝去,自己无能为力,这种痛远比肉体的伤痛来的陆虎、猎豹停在路边,肖冰下车朝紧挨大街的小公园走去,因为奥运会的临近,北京城翻天覆地变化着,这个小公园没被推平,没盖外形抢眼的华丽大楼博得老外赞叹,倒让肖冰意外,这些年中国人的城市发展观念像极了某些名导演推向世界的“大片”,处处迎合西方人的口味,丧失民族个性。
公园那一小片松林内,几个老人拎鸟笼溜达,悠哉无比,典型的老北京人,与大富大贵不沾边,但肯定是衣食无忧,真正的老北京大富大贵的人不多,多数靠上代人留的土地房子过小康日子,再者首都的福利政策较好,一张北京市户口能获得很多实惠,这几点养成了北京人骨子里的倨傲。
北京人倨傲也好,平易近人也罢,与肖冰无关,他大步走入松林,凭着刻骨铭心的记忆找到一颗松树,粗糙树干仍残留暗红血色,记录了零三年震动北京城的枪战,老a前任教官何长青用一支八一杠震慑数百军警。
树干上的血痕,便是那经历南疆战火硝烟的刚强男人所留,兄弟。送我上路朴实无华的言辞没有抱怨、没有沮丧、没有故作的从容,平平淡淡一句话豪气冲天,老a的汉子死也死的硬气,死的顶天立地,肖冰没觉着名留青史多么伟大,也不觉着杀人泄愤算遗臭万年,对老教官的敬意未曾少一丝一毫,是何长青教会他用枪,也是何长青教会他野外生存的方式,生死线上挣扎徘徊,如打不死的小强坚挺到今日,全拜何长青所赐,他轻轻抚摸染血的树干,苦笑,笑容充满愤恨,透着一丝愤世嫉俗的沧桑悲凉。
“老何兄弟想你,不用多久兄弟会下去看你,你当年常说男儿当杀人大丈夫要轰轰烈烈的死,你都做到了,我不会给你丢脸,咱也在北京城轰轰烈烈干一回,然后轰轰烈烈去死。”肖冰轻声呢喃,点燃一支烟,倒立树下,老教官走的豪迈,他也非窝囊废,偌大北京城千多万人,会记住他的名字。
俊子静立松林边,默默看向肖冰,清楚铁哥们的事迹,他面色如常,热血已沸腾,今天陪着好兄弟痛快杀一场,这年月为兄弟两肋插刀确实很傻,可他愿意干这傻事儿,和肖冰这种纯粹的血性爷们共赴黄泉,人生一大快事!
肖冰默哀三分钟,走出松林,很想给老教官再敬一次军礼,最终没这么做,不想玷污共和国军人最神圣的礼节。
“有兄弟刚给我发了条短信,晚上姓江的去天上人间参加聚会,人不少,二十多个,都算京津圈子里混得比较开的牛人,全干掉还是只杀该杀的?”俊子问肖冰,话说的轻描淡写,就像谈论一件最平常不过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