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抓住缰绳的手,更加的用力了几分,宇文峰满脸焦脆的在骑着战马,拼命的平治。
剩下的人也是一样,一脸的疲惫,蓬头垢面,只是这支队伍和以前相比已经缩水了一大半。现在已经只剩两千余人。
一些受伤或者体格不是很好的人,现在尽数的跑在后面。这个时候,后面尘土飞扬,显示着追宾越来越近。
一个士卒模样的人大声的呼喊道:“不跑了。”
随着他的呼声,后面的大概一百多骑都是勒马,停了下来。其中有人嘟囔道:“不跑了,不跑了,这两天都快跑死了。”
听到这些话,不少士卒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都在暗自积攒着力气。其中一个身上穿着军装的人对着旁边几个汉子说道:“你们干什么停下来,快追上去。”
那几个汉子听了他的话语,脸胀的通红。其中一人昂着脖子,开口说道:“不光你们饿狼军都是汉子,我们也是男人。”
听到这句话,刚刚开口的那个饿狼军的士卒脸色缓和了很多,开口说道:“好兄弟。”
不光是他们,他们胯|下的战马也抓紧这段时间在休息。很快,后面的追击胡人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兄弟们,准备好。我们来生再做兄弟。”最开始呼喊停下来的人开口号令道。回应他的是亘古不变的沉默,这些留下的士卒的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他们的眼中没有恐惧,有的是坚定还有一丝解脱的意味。
这留下的一百多骑,自然不是违抗军令,撇下大部队进行休整。他们留下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阻拦后面的追兵,哪怕只是一刻钟,他们就死得其所了。
那日,贾至率领着军队,轻松的击溃了托哲的军队,成功的和大部队汇合。但是他们低估了后面追兵的速度,再加上宇文峰不允许抛弃任何的伤员,相比之下,就慢慢的被追了上来。
被饿狼军连续打了几次脸,蒙兀人想不怒都不行了。一开始塔塔尔人也是乐得看热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没有把这伙秦军歼灭。如果让这伙强悍的秦军逃窜到了他们的地盘,那就真的麻烦了。
所以,塔塔尔人也不得不加入了追击的队伍。一开始,饿狼军的确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了两千多人。趁着追兵立足维稳,打了一个小反击,这才让艰难的率领饿狼军突围而去。好不容易咬住这股狡猾的敌人,后面的追兵怎么可能轻易的放手。
虽然宇文峰仍然没有下令抛弃这些伤兵,但是这些伤兵都是自愿的留下。在那场突围中,很多饿狼军的士卒为为了掩护中间的民夫而死。在这种情况,这些民夫的血性也被激发了出来。每次断后,必有民夫自愿留下。
自从第一伙伤兵抢了物事主动留下断后之后,伤兵已经达成了共识,必定不能让自己拖累大军。一开始是伤兵留下,后来,伤兵死光以后。体力不好,或者的胯|下战马脱力的人也会主动的留下。
后面的敌人越来越近,刚刚那个最先开口的饿狼军士卒,脸上露出惨烈的笑容。刚刚还纷乱的心境,在这一刻,却是异常的平静。他回想了自己短暂的一生,如果不是遇见宇文峰,进了饿狼军,说不定现在还在自己的村落里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如果胡人来了,肯定就会被胡人一刀砍了。
自己家中的老小肯定也不会幸免于难,突然,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还有刚刚五岁的孩子。他的心裏暖暖的。大人一定会照顾我的妻小,想到这裏,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最后,朝着金州的方向望了一眼,果断的喝令道:“冲。”说完,便一马当先的冲个冲了出去。
后面的一百多骑紧紧的跟上,虽然只有一百余骑,但是却像千军万马在冲锋一样。
近了,近了,他们甚至已经能够看见对面胡人狰狞的面孔。对面一阵箭雨射过来,饿狼军的士卒身上有棉甲,自然不惧怕,仍然拼命的超前冲。民夫身上却是乱七八糟的,有些没有着甲,有些身上是从敌人身上扒来的,防御效果自然没有那么好。
中箭之后,他们都是冷哼一声,然后继续的朝着前面冲。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饿狼军士卒,大叫一声:“饿狼军……万胜。”
然后抱着神秘的物事,一头扎进了对方当中,最前面的胡人脸上纷纷都是闪过一丝恐惧。想要逃跑却是来不及了。
“咚……”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他自然是被炸的四分五裂,但是周围却倒下了一大片的胡人。很多人没有死绝的胡人,不断的在地上嚎叫,但是却被后面无情的马蹄踩成了肉泥。
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给密集的胡人造成了大量的伤亡。虽然他们炸死的胡人有限,但是却让这支追兵的冲锋之势,为之一狙。
很快,一个汉子从战马下挣扎出来。刚刚引爆之后,战马颓然的脱力,侥幸的让他逃过了一劫。很快,便有胡骑围了过来。
虽然身上多出被压伤,但是他现在却是努力的挺直了腰杆,这是他从饿狼军的身上学到的,不论时候,饿狼军的腰杆都是挺直的。
挥舞着手中的马刀,他脸上露出了凄惨的笑容,口中呼喊着:“来啊,你们这些杂种。来呀,你们这群畜生养的……”
在确认他身上并没有那个神秘的物事之后,胡骑脸上露出了狞笑,慢慢的催动着胯|下的战马。避开了一个胡骑的冲锋,刚刚那个幸存的民夫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觉得脖子一痛,接着便是失去了意识。
虽然,他们只是一百余骑,但是却成功的阻挠了追兵一刻钟。如果知道了这些,他们在地府里,也会发出笑容的。
虽然无奈,但是胡人先锋的主将还是只有让部队停下来休整。这一段时间的追击,先锋部队已经换了几波。
前面的那伙秦军已经让高傲的胡人,低下了他的头颅。他们不畏死,再加上手中的神秘的物事,已经成功打掉了很多先锋部队的锐气。不得已,只能不断调换先锋部队。
这必将是一场艰辛的追击战,很多蒙兀人已经对这场追击感到不满了。与其让在这裏追击这伙狡猾、强悍的秦军,不如去大秦的北疆走一遭。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满的呼声越来越大。
听到后面隐隐约约的爆炸声,宇文峰朝着后面望了一眼,强忍着调转马头,回去的冲动。宇文峰不断的催动胯|下的战马,胯|下的战马好像也感觉到了主人心中的无奈,卖力的奔跑着。
一路西行,一路血。在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宇文峰身边不只有不到两千人。无数的饿狼军还有民夫自愿的留下,为大部队的创造了一次有一次的机会。这一路,是用无数的将士的鲜血铺成的。
饿狼军就像洋葱一样,不断的被后面的追兵剥落着,一层又一层。部队的大量伤亡,现在根本就没有满员的建制。宇文峰身边的人,现在没有饿狼军和民夫之分,他们都用一个共同的名字“战士”,而且是最勇敢的战士。
时间又匆匆的过了半个月,宇文峰的人又缩水了不少。这一天,蒙兀人汗王的主帐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不断的发着脾气,桌子,酒杯,凡是他能够看到的东西,全部扔在了地上。
“丢人啊……丢人啊……这就是我蒙兀人的勇士,敌人还没有消灭,居然想退兵。”那个老人嘲笑的说道。
下面的几人听到了这句话,脸上都是火辣辣的,但是却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下面的士卒已经很疲惫了,现实破固州,攻金州,接着又是不顾一切的回防,和塔塔尔人打,后来又是被调动的追击前面的秦军。他们是真的累了,如果不是因为下面的士卒都是打惯了仗,而且一直有必胜的精神气撑着的画,部队早就散了。
但是前面的秦军大大小小让蒙兀人吃了不少苦头,所以很多蒙兀人的精神气都泄了。很多人已经要闹着回家了,而且这种呼声是越来越高。
正在发脾气的老人,正是蒙兀人大汗,穆穆儿。穆穆儿打了一辈子的仗,怎么不会不知道下面队伍情况,但是这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但是现在,帐内跪着的几个万夫长,都是自己的心腹,连他们都这么说,穆穆儿不得不开始考虑退兵了。
这个时候外面薛怯禀告道:“大汗,塔塔木尔大汗来了。”
塔塔木尔大汗自然是塔塔尔人的大汗,但是前不久蒙兀人和塔塔尔人孩子啊打仗,所以外面的薛怯禀告的时候明显没有什么恭敬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