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霁布置下去以后,北风军便开始朝着固州城内转移。这么大的动静也瞒不了城里的人,不少人已经明白了战争的脚步近了。一些人则是快速的带着家小,出去逃难去了。但是第三天,固州城内就开始封门。
固州城内的物价也是飞快的涨着,特别是粮价一天比一天高。固州城内的人,大多都是经历过上次固州陷落的人。一些汉子,则是热血上涌,纷纷请命帮助守城。相反,还有另一种极端,则是一天害怕的要死,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出城去了。
但是更多数的人,怎么也舍不得住了一辈子的家园。他们则是默默的囤积一些食物,尽量呆在家中,如非必要,是不会出门去的。这让热闹的固州一下便安静了很多。以前人来人往的大街,则是变的冷冷清清。偶尔看到一两人,也是脚步匆匆。
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笼罩在固州,让人几乎喘不过气。宇文霁这两天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各种事情都需要他来处理。固州的群守在这个时候则是尽力的配合宇文霁,他心裏明白的很,现在他和宇文霁就是一条绳子的上的蚂蚱。要是固州丢了,他们两个都吃不着兜着走。
滚石,羽箭,抛石器,各种守城的器械从库房里搬了出来。城墙上,到处都是忙碌的北风军士卒,还有一些自愿加入的汉子。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准备的也越来越充分,不止是北风军的士卒,连这些帮忙的汉子心中也是安心不少。
第十一天的时候,一个亲衞脚步匆匆的来到了宇文霁的面前,低声耳语几句,宇文霁听完之后,脸色不变,起身开口告罪,然后便带着人,迅速的来到了城墙上。刚刚宇文霁正在和固州的群守商量着什么,现在宇文霁突然离开,固州的群守已经猜到了什么。
很快,宇文霁便出现在了城墙上。向前走了几步,宇文霁便看见远处的连绵的帐篷,还有不少晃动的人影。原来是胡骑的先锋已经到了。看样子,才来了没有多久。“大帅,让末将带着人去冲杀一阵。”一个小将出声说道。
见到宇文霁没有出声,那个小将继续开口说道:“大帅,这胡人欺人太甚了”。原来胡人并没有派人防守,而是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开始扎营。好像,他们面前的固州根本不值一提一般。宇文霁仍旧没有反应,那个小将还想再次开口,但是却被旁边的人拉了拉衣襟。
转过头,发现旁边的人对着自己摇了摇头,那个小将便闭上了嘴。但是,脸上却是一副不平色。宇文霁仍然望着远处,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其余人见状,也是不敢冒然开口,而是静静的等着。
良久,宇文霁才摇摇头,纷纷了几句,让人密切的注意胡人的动向,便下了城墙。等到宇文霁走了以后,那个小将才开口对着刚刚拉扯自己那人开口问道:“为何刚刚阻止我?”
那人年纪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低声的开口说道:“你还是太鲁莽”。看到面前的小将脸上不服的表情,那人摇摇头,继续低声说道:“你想想,胡人也不是蠢人,你这样冒然的领兵前去,如果遭了埋伏怎么办?”
不等那个小将继续开口,那人继续开口说道:“第一仗如果就输了,对于士气可是极大的打击。”听完,那个小将却是把刚刚不服的表情收了起来,然后上前几步,朝着胡人那边望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话语的缘故,那个小将越看越觉得胡人有埋伏。
那个小将很快便换了一副颓废的表情,刚刚开口劝解那人却是拍拍他的肩膀。那个小将开口说道:“这仗憋屈啊!”听完小将的话语,刚刚那人脸上也是露出如此的表情,但是还是开口劝解道:“时局如此,忍忍吧……”
接下来的几天,胡人并没有什么异样,而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营地中。既不派人出来挑衅,也不派人攻城。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宇文霁却是料定胡人的先锋,人数不够,所以在等们等着胡人的主力。一旦胡人的主力来,战争才真正的开始。
时间就这么一天过去,但是固州城内的气氛却一天比一天压抑。外面的胡人就像悬在众人头上的一把尖刀,明明知道如此,但是不知道这把尖刀什么时候落下,这让人感到无比的憋屈。但是宇文霁下令,严禁任何人出城,所以,这让很多士卒心裏感到憋屈,一股气怎么也顺不下来。
宇文霁这两天也没有闲着,而是不断的做着准备。随着时间的流逝,宇文霁也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对于这次,是否能够承购的守住固州,宇文霁心中也是没有底。但是这些却是不能显示出来的,所以,在外人看来宇文霁还是平常的模样,不少人也安心不少。
只有宇文霁的亲衞知道,已经连续很多天,宇文霁都没有睡好,时常在半夜起身。一些别人用心的商人,开始大量的囤积物品,特别是粮食。粮价也比之前翻了十倍,百姓对此开始只是抱怨,接着便是沉积怨气。
到了最后,终于有人带头冲撞粮店,开始抢粮。接下来,沉积已久的怨气便爆发出来,在一些泼皮的参与下,事情越来越糟糕。这些暴怒的百姓开始冲击各种商店,失去理智的百姓开始朝着更大的范围冲去。
商人们这些慌了,连忙带着人来到了群守府,寻求避难。群守平日里没有少拿这些商人的金币,所以不得已,便把这些商人全部接进群府。但是这些商人不断的要求群守派人镇压,但是群守这个时候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群守根本就调不动北风军的一兵一卒,凭着他手下的衙役,去镇压这些失去理智的百姓,显然是不可能。暴怒的百姓开始冲击群守府,因为有人看见那学黑心的商人全部躲进了群守府。这下群守慌了,连忙的派人去向宇文霁求援。
不用他通知,宇文霁已经快速的做出了反应。北风军的士卒不断的涌向百姓作乱的街道,慢慢的开始展开包围,把这些失去理智的百姓击中到了两条街道上。但是裏面的百姓却是不知道,失去理智的他们,正在释放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一些无辜的百姓家,也收到了牵连。
能砸到,全部砸了;能抢的,全部抢光;火苗慢慢的窜起,各种喧闹声,偶尔还响起了一两声女子的惨叫声。这些声音,掩盖了北风军整齐的步伐声。很快,弓箭手已经慢慢的上到了高处,军队也把两条接到合围。
“射”没有带着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张工拉弦的声音,接着便是箭雨朝着下面失去理智的百姓倾泻过去。“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断的响起。一个怀里揣着一件金器的汉子被射中了肩膀,一声惨叫,身子不稳,在怀中的金器便落在了地上。
他想弯身去捡,但是第二波的箭雨已经到了。这次他的运气没有那么好,面门上中了一箭,接着便是后仰着倒地。尸体倒地,发出了厚重的声音,但是此时,却是让人听不清楚。不断有人中箭倒地,街道上也散落着各种器物。
有百姓们最开始抢到的米,也有后来抢到的值钱东西。尸体,鲜血,很快便充斥着整个街道。一些醒悟过来的百姓,纷纷朝着街道两边的房屋躲去。另外一些,则是朝着借口冲去。但是很快,他们便绝望了。
因为在街口,是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北风军。冲过来的百姓,有些停在了原地,但是一些泼皮却是带头起哄,以为北风军不敢杀他们。“我们是百姓,我们是百姓……”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泼皮大声的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