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鞑靼人部落不远处,宇文峰已经带着人等着了。虽然是夜晚,但是却能依稀看见飘散的浓烟。宇文峰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而旁边的王浩则是脸色不变。大军停留在原地,严令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粗重的呼吸声却暴露了很多人内心的胆怯。
老卒是不会有这种情况,但是现在的饿狼军不光有老卒,还有大量的新兵和琼州军的降兵。对于新兵来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参与的战斗,当然会感到很紧张。对于琼州军的降兵来说,这意义又是不一样。
这些琼州军的降兵对胡人的恐惧已经深入到骨髓裏面了,有的是亲眼见过胡骑的凶残,有的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在军营中听着人们口耳相传,关于胡骑的种种传闻。而现在,他们要就要拿起武器对着这群凶残的胡人作战,不少人双腿打颤。
这也怪不得他们,这些年,胡骑不断的南下,边军和胡骑打仗也不是一两次了,但是却从来没有胜迹。胡人的凶悍已经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所以他们现在的表现也很正常。宇文峰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事前宇文峰并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但是发现这个情况后,细细的一想,也就释然了。
这些人需要一场胜利,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让他们摆脱内心的恐惧,让他们能够重拾信心。宇文峰转过头,看向了王浩,心中想到是不是王浩已经发现了这点,所以才会提出这个办法。宇文峰正在犹豫是否要开口的询问的时候,前面突然前来。
“将军,已经发来了信号。”来人禀告道。宇文峰点点头,开口说道:“先下去吧!”看着宇文峰颇为意动的样子,王浩开口提醒道:“将军,还是再等等。现在鞑靼人的部落里浓烟正盛,等一会,浓烟变便会散去不少,那个时候我们在出发。”
宇文峰点点头,表示同意。不一会,王浩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将军,时间差不多了。”宇文峰听后,便下令道:“出发。”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听到这个号角声,军官们刚刚懒散的样子都收了起来,然后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带领士卒出发。
苍凉的号角声,就是出发的前奏。众多将领,按照之前的布置,纷纷带领麾下的士卒,朝着鞑靼人的部落扑去。宇文峰和王浩则是在原地,默默的等着。现在的宇文峰,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几百残军的校尉了,而是手握五万雄军破虏将军。
他已经不需要站在第一线,虽然他有些跃跃欲试。但是下面的将领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高度的一致。可以说,宇文峰就是饿狼军的灵魂,失去了宇文峰,那么饿狼军也就不是饿狼军。所以下面的将领不允许宇文峰发生一点意外,尤其是在战场上,刀剑无眼,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宇文峰也有些悻悻然,只好作罢。宇文峰长严令禁止手下的将领拼杀在第一线,这些将领也就用这个理由来反对他亲自上去。宇文峰常常强调,将领就是指挥军队的头脑,如果出事了,下面的士卒谁来指挥。
现在被自己的话语圈住,宇文峰有些无奈,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宇文峰的身边,五千亲衞牢牢的将宇文峰围着,深怕出了什么意外的情况。这些亲衞有些军中的佼佼者,自然有些好战。宇文峰对着熊冰说道:“让兄弟们上去吧!留下小亲衞营就行了。”
宇文峰的话语对于熊冰来说很有诱惑力,熊冰看着不少亲衞跃跃欲试的表情,刚刚想开口答应。但是随即却是摇摇头,开口说道:“将军,无妨,前面根本就不会发生什么激烈的战斗,卑职还是带着亲衞在这吧!”
听到熊冰这么说,宇文峰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所以也不在说什么。前面的情况和熊冰所的没有什么两样,没有发生什么像样的战斗。牛二带着骑兵最先离开,但是他们却不是直插鞑靼人的部落,而是分散开,将整个部落圈起来,防止有漏网之鱼。
骑兵,冷兵器的战争之王。牛二在饿狼军一直领着骑兵,就直到他在宇文峰心中的地位。现在战争之王却被派来做这种事情,下面的士卒颇有怨言。但是牛二却板着脸,强调服从军令,如若不然,杀无赦。
骑兵虽然有些怨言,但是服从军令的观念已经深入到骨子里。下面的将领们领了军令,便带着麾下的儿郎,朝着预先知会的方位奔去。另一边,其余几个衞的步卒则是在军官的呵斥下快速的朝着鞑靼人的部落奔去。
行军的过程让军官和将领们很不满意,原本整齐的队列现在已经有些凌乱,不少人不自觉除了队列。但是好在没有出现逃兵的情况,所以军官们和将领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面的士卒的情况军官们最了解,所以也能理解新兵对于战斗的恐惧,琼州军的降兵们对胡人的恐惧。
近了,近了,几个衞的步卒终于进入了鞑靼人的部落。这个时候,鞑靼人部落裏面的浓烟已经消散了超不多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士卒们还是被严令带上湿巾。终于进了鞑靼人的部落,不少新兵和琼州军的降兵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军官们却没有这样的顾虑,立即呵斥自己手下的士卒朝着帐篷里摸去。一处不起眼的帐篷,一个队正带着他的士卒冲了进去。几只火把把小帐篷照的像白天一样明亮,裏面的场景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视线。
这是一家四口,一对夫妻加上两个半大的孩子。此时此刻四个人已经清醒,但是因为吸入了浓烟,不能动弹。那个女人看着凶神恶煞的几人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但是其余三个人眼中确实露出了凶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