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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的陛下！不是这样的！”珍宝贵妃被皇帝训懵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喊、冤道：“那忘忧散是五殿下寻来的，不是我们正儿寻来的啊陛下！”

皇帝气笑了，用手指着哀哀直哭的珍宝贵妃：“事到如今，你竟还想着栽赃嫁祸给老五？你可真是……毫无悔改之心！”

他将衣袖一甩，再不看珍宝贵妃一眼：“下去罢，朕不想看到你！”

珍宝贵妃连哭都忘了，她愣愣抬透，不敢置信的看着不近人情面若冰霜的皇帝，喃喃喊道：“陛下……”

她入宫二十余载，乃是皇帝还未登基时就陪在身边的人，是比宋皇后更早陪在他身边的人啊！

这么多年来，谁人不羡她长宠不衰，谁人不知道做皇后都不如她做贵妃来的尊荣自在？皇帝何曾用过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怎么突然之间……就什么都变了呢？

季明躬身上前：“娘娘，还是先出去吧。陛下一贯赞您懂事识大体呢，如今陛下忙的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二殿下与三殿下那里，娘娘就得受累些了。”

珍宝贵妃懵懵懂懂的被季公公扶了起来，又似游魂一样被送了出去。

季公公回来时，皇帝正歪倒在贵妃椅上，皱着眉瞪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轻手轻脚走进来，皇帝哼了一声：“她回去了？”

不等季公公回答，皇帝又冷笑一声：“蠢妇！朕刚才看着她，就忍不住的想，这么些年，朕到底是如何忍过来的？一大把年纪，还学人家一哭二闹，一点也不知道羞臊！”

季公公陪着笑道：“到底是陪了陛下这么多年的老人儿了，陛下厚待贵妃娘娘，也是您重情义的缘故呢。”

当然了，季公公可不敢当着皇帝的面对他说，“你宠爱贵妃，还不是因为贵妃有个手握重权又忠心耿耿的兄长罢了”。

皇帝又躺了回去，仿佛自言自语的道：“等过了这一两年，她兄长年龄也大了，该回京荣养了，且过两年再说吧。”

季公公听得明白，却低着头不敢接话。

皇帝说是让贵妃兄长回京荣养，其实也不过就是卸磨杀驴的意思——为何现在不让他回来荣养？当然是因为现在还有一大堆的烂摊子需要贵妃兄长，皇帝真要这时候动了他，还不知道会出多大的乱子。一两年过后，这忘忧散带来的骚、乱也该平息下来了，到时候，皇帝再培养些人手取代贵妃兄长，自然也就没了贵妃兄长的用武之地。

换作以前，皇帝心里即便是这么想的，也绝对不会说出来——他是那种连睡觉都不能容忍自己说梦话的人，季公公大部分时候能够跟得上他的心思与节奏，都是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摸索出来的。

“刚才——”皇帝打了个呵欠，似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那蠢妇说的你可听见了？”

季公公忙上前跪下来：“陛下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