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苍白的嘴唇,朱斌得意的坏笑了起来:“几位无需着急,本大人没什么事是绝对不会逼债的,放心,放心,天色不早了,这菜都热了几次,各位先请用餐吧!”
黄飙苦笑了下,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朱斌的算计,这位守备大人可说了“没什么事是绝对不会逼债的”,那话里的意思是,哪天惹到他守备大人不高兴,那可就说不准了……苦笑了几声,感觉到饥肠辘辘,想到反正钱也欠下了,又何苦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咬了咬牙坐到了饭桌之上,他这一起,另三人也唉声叹气的坐了过去。
“喝酒,喝酒。”朱斌对刘风眨了眨眼睛,眉飞色舞地端起了酒杯。
四位公子哥闷声不响的一口接着一口往嘴裏倒酒,他们本就饿着,加上又输光了银子,欠下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清的债务,心情不好,喝得急了,没几杯下去就都有了几分醉意。
“慨慷同仇日,间关百战时。功高名主眷,心苦后人知。糜鹿还山便,麒麟绘阁宜。去留都莫讶,秋草正离离”黄飙睁着血红的眼睛,嘴裏喃喃地念道:“若是袁督师在,我等,我等又哪会如此……”
“可恨,可恨!”郑天瑞拍着桌子厉声叫骂道:“皇帝被蒙也就算了,那些京师百姓竟然生食其肉,到后来督师只余一首传视九边。这是天要丧我大明,天要丧我大明啊。”
说到伤心之处,这四个平素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青年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四个男人这么哭法,让人听了只觉得伤心。刘风也不禁悄悄转过头去,抹了抹眼泪。
朱斌知道黄飙念的,正是袁崇焕所做,他们大哭的样子,倒让朱斌怔在了那里。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四个“恶公子”,竟是这样的性情中人,他心念一转,随口吟道:“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保辽东!”
这又是袁崇焕临刑前随后而占的一首诗,黄飙听了,收住眼泪,抬头略略显得有些惊讶。其时袁崇焕死的时间不长,这首遗诗尚未流传,他们几兄弟也是通过从京里来的朋友这才知道,却未想在此处听到。
郑天瑞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走到朱斌面前:“朱斌,你说,你说,袁督师,他,他死得冤不冤?”
此时他酒意上涌,也不管面前站着的是不是他的上司了,毫无忌讳的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