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海低头一看,却原来正是刚才屋子里的那个小姑娘,这时她身上披着一件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宽大衣裳,身子抖个不停,不断地向陶海磕头苦苦哀求!
背后老鸨追来,右手捂着左手小臂,指缝里明显有血迹渗出,“哎吆哎吆”叫个不停,来到小姑娘身后踹起一脚将她踢倒,骂道:“这个不要脸的小婊子,老娘供你吃,供你用,你个没良心的还要咬老娘……”
看老鸨找了段树枝想打,陶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多少钱,我替他赎身了。”
“大爷,不要钱,不要钱,你别听她的,我是他们抢来的……”躺在地上的小姑娘大声叫道。
那老鸨恶狠狠的瞪了小姑娘一眼,虽然不想失去了这雏鸟,可看眼前这几人都不是什么善类,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咬了咬牙,无奈地说道:“大爷,实实在在的说,您给二两银子,把她给带走吧……”
听着钱也不多,陶海正准备拿钱,忽然手被郑天瑞按住,就看到郑天瑞上前几步,上上下下打量了老鸨几眼,忽然扬起手来对着老鸨正正反反就是几大巴掌,打得老鸨眼冒金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爷。
郑天瑞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慢悠悠地说道:“这是什么地方?是京城!天子脚下你们居然敢绑架良家少女,还敢贩卖人口。今天我心情好,不想闹事,带这姑娘走了。你要不服气尽管可以来找我,我是天字第一营的郑天瑞!”
老鸨完全被他打傻在了那,呆呆的捂着火辣辣作疼的脸不知所措。郑天瑞对陶海使了个眼色,陶海搀扶起小姑娘,也不再管这的人,自顾自离去。
一路上几人都在大笑,郭飞笑得最是起劲:“陶大哥,你和这些人计较个什么,还当真要给他们银子了,那天惹到我不高兴了,一把火烧了她的窑子,再把他押到牢里,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做这样的生意了。”
朱斌摸着鼻子苦笑几声,这些生长在京城里的少爷们可实在是目中无人。将来去了浙江,用好了是自己手中得心应手,运转自若的利刃,可一旦要出了什么问题,只怕会给自己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那小姑娘有个奇怪的姓“宛”,名叫平儿,山东人,山东大灾之后,父母全都死于饥荒。平儿一人草草掩埋好父母,一路乞讨来到京城,不想却落到私娼手里。若不是逃了出去,只怕这小姑娘会遭到惨无人道的待遇,就此沉沦下去。
陶海进得窑子后,不愿意折磨她的举动,清清楚楚地落到平儿的眼里。这小姑娘认定了陶海是个好人,明白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只怕再也无法逃离魔窟。她胆子也大,趁着老鸨一个不防备竟然咬伤了老鸨,逃了出来。
众人听着叹息,陶海看了下同伴,大家会意,各自凑了一些银子交到陶海手里,陶海走到平儿面前,说道:“小姑娘,拿着这些银子回去吧。京师凶险,不是你呆的地方,将来好好找个人家嫁了吧……”
谁想到平儿又跪了下来,泪流满面:“老爷,老爷,平儿再没有半个亲人了,求求你收留下我吧。平儿什么都会做,端茶洗衣,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看你干脆就收下这姑娘做个小的吧。”李天齐贼兮兮地笑道。
众人一阵哄笑,陶海闹了个大红脸,自己连正房还没有一个,哪有先讨小的道理。况且这小姑娘才多大年纪,可不要耽误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