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名头一下压住了这泼辣的女人,看着朱斌阴冷不定的目光,曹吕氏终于忍不住悄悄向后退了几步,朱斌笑了一下,大声道:“搜,仔仔细细地搜,一寸地方也不要落下!”
看着部下迅速忙碌起来,朱斌让人端来了张椅子,自己坐在上面,监督着曹府中人。目光投向角落,却看到那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既不哭也不闹,只是死死地看着收缴的官兵,偶尔目光投向朱斌,眼神里写满了刻骨的仇恨。
“你是谁?”朱斌看着奇怪,让部下将那少女带来,问道。
“我是曹化为的女儿曹依红,巡抚大人,你害了我爹爹,现在是不是要把我一起抓了?”那少女一点也不畏惧朱斌,大声说道。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寒意,朱斌叹了口气:“我没有害你的父亲,是他自己害了自己……我到现在也忘不了,囚车出城的时候,那么多的百姓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恨,他们恨不得把囚车里的官员撕成碎片,这是为了什么?如果你爹爹是个好官,会这样吗?至于你们这些人,只要没有犯事,我又为什么要抓你们……”
显然仇恨已经塞满了这少女的心裏,曹依红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用冷冰冰的眼光看着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巡抚。如果现在她手里有一把刀的话,朱斌坚信,她会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的胸膛……
……
“三逆已经授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在巡抚大堂里,朱斌召集起部下说道:“目前收缴的三逆家产,初步估算已经接近二百万两之巨。这些东西里有一部分无法处理,但其余的能兑换成现银的,算了下也应该有一百五六十万两。这笔银子,我准备上缴朝廷五十万两,其余的都留在浙江,浙江百废待兴,到处都等得用上银子……”
“不过,抚帅,上报给朝廷之时,我以为不能切实报上。”已为巡抚幕僚的黎风说道:“查办了三逆,他们在朝廷里的那些后台,只怕对大人已经恨之入骨,大人远在浙江,若是这些人想要整治大人,藉着这事说大人如何如何中饱私囊,俗语三人成虎,圣上说不定就相信了,那时大人辛苦创下的局面只怕付之东流。”
这也正是朱斌最担心的:“那么依先生之见,行当如何?”
黎风胸有成竹,说道:“我的意思是,只上报朝廷收缴三逆家产五十万两,今全部上缴朝廷,以为军饷。其次,可命一得力之人,再携五十万两上京,京城里那些有实权的不妨都送上一笔银子。其实说穿了,三逆的那些后台哪里会真心对待他们,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为了一个钱字而已。大人整倒了浙江官员,让他们损失了一棵摇钱树,他们哪里不恨大人的。若是大人能按过去那样孝敬他们,白花花的银子放在这些官员面前,他们又焉肯为死人卖力,而和银子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