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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涧盯着日记本上的内容,冷漠的脸颊明显呆滞一下,片刻后被更浓厚的冷漠掩盖,淡淡说道:“我问你来教室干什么,不想看你这些莫名其妙的日记。况且,谁背弃谁这种问题,没人说得清楚。如你所写,在我看来,是你背弃了我。”
顾铭无所谓地摊摊手,将手头日记本递给万涧,面带嘲讽般说道:“我给你看日记,不是要和你谈谁背弃谁的问题。今天是4月28号,你自己翻一下日记本,计算一下时间差,就知道我来教室干什么了。”
万涧沉默着翻阅日记本,每一页的记录都很简短,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一翻就是十多页,而最后一页的内容,是相当短促的几句话——
2007年4月28日,等待小雪的第十八天。
小雪,今天是期中考试的日子,我有点想在试卷上写你的名字,让你躺医院也能拿个名次。
可是,灭绝师太知道你在医院,忽然考个名次出来,无异于找死。等你脚好回来后,我们再商量换名字考试的事情。
“你是想说,你一大早来教室,只是为了写这篇日记?”万涧反复翻了日记本两遍,确定这一页是今天的日记,面上的冷漠渐渐淡去,闪过一抹歉意,一闪即逝,淡淡地问。
顾铭冷笑着抓过日记本,小心翼翼收到风雪的抽屉里,说:“万涧,查看别人隐私是特别不好的陋习,我已经给出合理的解释,可否让我离开?”
万涧仔细思考,刚才检查文雅的座位,并未查出端倪,而顾铭这边,也的确给出说得过去的理由。这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滴水不漏。可是,这些都是表象,当所有端倪都消失后,反而露出更明显的破绽。
——是日记本身!没错,日记对顾铭而言,是隐私,不会轻易给人看。他为了消除我的疑虑,不惜将日记本递给我看,这本身便是最大的端倪。
想明白这个问题后,万涧心中浮出更多问题,心头的歉意已经彻底泯灭,有的只是冷漠与质疑,沙哑说道:“顾铭,你不能走,因为你的解释并不合理。不要试图用花言巧语来迷惑我,打一开始,我便不信你。”
顾铭的神色微微一僵,强行压住突兀翻滚起来的心绪,强笑着说:“对,因为文雅,你现在不相信我。没关系,你说说看你觉得不合理的地方,我逐一解释给你听。”
“你说你一早来教室,是为了写日记,这个说法勉强没问题。但是,你写日记并不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为什么不敢开灯?”万涧的声线很重,质疑中甚至夹带怒火。
顾铭不以为意,随口说:“你说的不错,写日记本身不需要对任何人遮掩。但是,我本人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写日记,怕被人看到,所以没开灯,这个解释行吗?”
万涧摇头,显然不信,但没深究这一点,反而问出更刁钻的问题:“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你的字迹可以如此工整。在我的认知中,在黑暗条件下,能把字写好的人,大抵都有极强的写字功底。恕我直言,你虽有些本事,但远远不到能闭目写字的境界。”
顾铭惊愕,没想到万涧的思路如此清晰,但心头并不慌,在他的注视下,从课桌抽屉里取出纸笔。一只手抵着本子,另一手捏笔,抬头,面向天花板,不看手的条件下,不紧不慢书写起来。很快的,一段工整的文字出现:万涧,不要低估你铭爷的本事。
万涧的目中浮出一抹怒意,因为这段字里的挑衅意味不加掩饰。再看字迹,的确工整好看,连下线都呈水平横线,完全挑不出毛病。放下这个问题,再问:“你和我有仇吗?”
顾铭愣住了,这个问题与眼下之事应该没有半点关系,思索着依旧如实回答:“你我之间不存在半点仇隙,最根本的冲突点只在文雅身上。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她的存在,我们应该是交情不错的朋友。”
万涧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放肆与桀骜,大声说:“真正的问题就在这里。你我之间并无仇隙,早前我们虽有几次针锋相对,但更多的时间是平静对待。今天你却一反常态,看我的表情不是嘲笑便是冷漠,这难道不是端倪?莫非,你是想用冷漠来掩盖你的心虚与不安?”
顾铭皱眉,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或者说,根本不用回答。因为人的自然表情随心绪而变化,这个道理基本无人否认。当某人露出某种特定表情时,便对应某种心绪,除非这人故意压下情绪,佯作其他表情。
但是,人心善变,这其中的莫大玄机,谁又说得清?
“或许,你这问题本身便存在问题。你不是什么读心师,试图用人的表情揣测其心思,会否不切实际?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也没必要回答。我该说的已经说完,如果你还觉得我对文雅做了什么手脚,可以多检查几次。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该走了。”
顾铭冷冷地说了一句,快步往外边走,这一次没被阻拦,畅通无阻的离开了。
只是出门时,还听到万涧的声音,他说:“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如果你敢对文雅做什么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万涧的难缠程度还在想象之上。原以为忍痛将日记递给他看,便能瞒过此事,却不知,适得其反,引来更多的猜忌。希望他不要发现其中问题。
回宿舍的路上,顾铭不再掩饰心绪,面上尽是不安。的确,他动了手脚,只是不容易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