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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盼盼怔住了。她翘首望着着史怀瑜认真而深情的表情,心中的委屈与屈辱在这一瞬如炽盛岩浆一般喷涌而出。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如果赵大峰能有史怀瑜一半的温柔就好了。
她终于哭出声来。悲哀、失落、踌躇、感伤等等等等负面情绪都裹在她的泪水里,全部溢出。
她把头埋在史怀瑜的胸前,抽泣,哽咽,流泪。
她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只知道,此时此刻,能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坚实的胸膛立在自己面前,是非常非常幸运的事情。
于是她很自然地接过了史怀瑜手中的礼品盒,将之紧紧捏在手心里。她知道这个礼品盒代表的含义,也知道自己并不喜欢眼前这个男生。但她还是把它收下了。
她对他只有感激,感激他愿意在这个时间出现,愿意说出这样温暖的话,愿意把胸膛与肩膀借出来。
喜欢和感激,有的时候存在混淆关系。
此时的禹盼盼,宛如坠入流沙的骆驼,只要有人从流沙外递来绳索,她便会毫不犹豫将之抓紧。
所以她不想去想喜欢与感激的区别,只要抓紧眼前这个男生,自己的心就宛如得到救赎,那就足够了。
她没打开盒子看里面的东西。她觉得,无论这是什么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接过这个礼品盒时,两者之间便已达成隐晦共识。
她和他说过的话,可能还不超过十句,她却成了他的女朋友。
禹盼盼哭了很久,直到远处的篝火边再度传来呼唤声,她才勉强止住啜泣。
史怀瑜很温柔地抬手,将她眼角的泪光都擦伤干净,这才笑着说:“走吧,盼盼,我们去吃饭。”
禹盼盼点头,但没抬步。她发现史怀瑜嘴上说着“去吃饭”,但他的脚根本没有动过。他还是如先前一样,真挚又深情地盯着她。
她不懂他的意思,就只好静静与他对视。
他的脸渐渐地贴了过来,越来越近,似乎两人的鼻尖都快触碰到了。
她闻到了他的鼻息,平缓,绵长,温热。
一瞬间,她懂他的意思了。她体内的血液变得沸腾起来,仿佛体温在此刻直上了10c。
她有些慌乱,有些不安。但她没有躲,反而很自然地闭上眼,任由他贪婪地吮吸自己的唇。
仿佛从她接过他的礼物起,此时的一幕便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有违和感,也没有不适感。
她听到了他的心跳,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似乎人的心跳声都是一样的,“咚、咚、咚”地跳动,不一样的是频率与强度。
但在此刻,她感觉他的心跳与自己的心跳一瞬间重合了。
宛如两个惊世琴师的合奏。激扬飞跃的节拍里,又融合平缓清越的曲调,两相交融,相得益彰。
于是眼下的凛冬,绽放了四季的美。万紫千红的春,烁玉流金的夏,硕果累累的秋,积雪封霜的冬,都在这一吻里尽数呈现。
禹盼盼不知这一吻持续了多久。当她的意识再度清醒时,她已经坐在毛茸茸的毯子边上。
毛毯中间排列着各类野炊食物。除了出自周芊之手的肉香迷人的烤肉与顾铭拌出来的卖相还不错的野荠菜,还呈放着诸多熟食,零食,罐头,以及饮料与酒品。
似乎今天的晚餐比午餐还要丰盛得多。
可能是中午吃得实在太少,禹盼盼感到目眩乏力。
她抬手用尖利的指甲盖戳了一下额头,再抬眼看去,这才发现除了毛毯中间摆放的食物,毛毯边上还围满了人。
结伴而来的人全都在。
他们已经吃了起来,各自嘴角都挂着油渍与笑。
有人在向她打招呼,并非常友好地说道:“禹盼盼,你不要一直坐着,快点吃东西啊。”
禹盼盼循声看去,瞧见了顾铭。
这一刻,她心中又有了一丝怒火。若不是顾铭与风雪劝她去找赵大峰谈话,她也不会受到如此大的心理打击。
幸好史怀瑜在她最悲伤的时候出现了,不然她现在铁定吃不下东西。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准备夹菜。
而她一俯身,发现自己碗里早已放满了各种菜类,是旁边的史怀瑜帮她夹的。
她抿抿嘴,直接把碗端起来,大口往嘴里塞食物。
她很喜欢吃,也很能吃。她读高一的时候,做了一件令所有同班同学都瞠目结舌的事情。便是她独自在食堂吃了三碗白米饭以及两份菜。
高中的食堂一般是一份钱一份菜,米饭管吃。也就是说,她一顿饭吃了别人两顿饭的量。这种事情,对同龄的女生而言,几乎不可能做到。
从那时起,她就经常被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大概这也是她本就长得漂亮,整个高中时代却鲜少有追求者出现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有不少女生羡慕她。好吃但又怕长胖的女生一点也不少,她却不管怎么吃都长不胖。
事实上,禹盼盼最初对赵大峰刮目相看,并心生好感,就是因为他比她还能吃,他也不嫌弃她吃得多。
现在好了,事实已经证明,吃饭只是人类补充能量,维持肌体正常运作的必要条件。同样能吃的两个人,同性未必是季友伯兄,异性也未必能如胶似漆。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禹盼盼记得,在她放下筷子之前,最后一个拍肚子走人的是赵大峰。那大概是二十分钟之前的事。
她吃好了,这里也只剩她一个人了。似乎这一毯子的狼藉杯盘,还得吃到最后的她来收。
她忽然觉得可笑。
史怀瑜走之前和她打过招呼,说是想找赵大峰谈点事情,她也点头了。
赵大峰是她的前男友,史怀瑜是她的现男友,这两个人私下要谈事情,会是什么好事吗?
那时她只顾着吃东西,没有认真思考这个方面的问题。
现在她后悔了,当即丢下一毯子需要清理的碗筷盘子,开始四下寻找史怀瑜。
这片平地算不得太大,视力正常的人,一眼就能将之看全。只不过那是白天。
现在是晚上,除了篝火燃烧的位置有些光亮,其他地方都变得黑暗而深邃。
她绕着整片平地找了一遍,没找到史怀瑜或赵大峰,反倒看到靠在一块山石边上看星星的顾铭与风雪。
她不想理他们,便快步走过。
但风雪眼睛机灵,看到了她并唤她的名字。
她只好止步,回过头去问:“风雪,你有事吗?”
风雪笑嘻嘻问道:“盼盼,你和赵大峰谈得怎么样?”
禹盼盼能感觉到风雪的善意,但她还是忍不住发怒。错事就是错事,纵然做错事的人是出自善意,错事也不会变成对事。
禹盼盼吸了一口气,小声说:“风雪,你以后还是不要给我提议任何事情了。”
她知道风雪听到这句话铁定会郁闷许久,但她还是说了,而且说完就走。
但她还没走远,忽然听到顾铭在吼:“禹盼盼,史怀瑜为什么给你夹菜?”
禹盼盼不回答,反而加快脚步离开。
但顾铭不依不饶,又吼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最好远离史怀瑜!”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对我好的人,我就得因为你的一句话疏远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