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红尘皱眉道:“你不是把我和乐乐当成朋友吗,为什么忽然说这样的话?”
顾铭冷笑道:“就是因为我把你们当朋友,才不想看到你们的悲惨结局。”
谭红尘睁大眼,正想厉喝两声,但顾铭把手上的烟头往窗户外一弹,再度翻过身不动了。
——悲惨结局?莫非你觉得这个聚会会以我和乐乐的悲剧收场?我们凭什么悲惨!我爱乐乐,乐乐爱我,我们本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就算有了周芊和蓝晨雨的突兀闯入,我们也不会如此直截了当地划清关系。
谭红尘心中冷笑,却不出言嘲讽。他并非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顾铭对他的好,他记得。虽然他情绪不好时,对顾铭说过过分的话,但他从未想过要和顾铭割袍断义。
他开始打理自身。先去淋浴室好好冲一个澡,接着换上今天上午才买回来的、商标牌子都还没取下新衣服。
他换上崭新而富贵的华服,再整理一个右偏的刘海,整个人焕然一新,有了一分上流社会公子哥的气质。
他对自己的形象非常满意,对着镜子连连点头。
下午四点,他已迫不及待出门,直接打车赶往财大后街,在财大的东门厚着。
他又看到了密密麻麻排在校门口的小车,也看到了车顶上安静磕着的各种饮料瓶。他还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学女生巧笑嫣然地上车,接着乘车驶向未知的远方。
——如此正常的现象,我当时怎会心生厌恶?
谭红尘心头笑了笑,忽然觉得眼前之事都是人之常情。男人想找女人,女人也想找男人,一切都顺理成章,似乎真没什么可指责的。
他安静等着,在快到五点时,又一次看到蓝晨雨。
她也看到了他。
但她并没有走过来打招呼,因为他并没有给她打电话。她只是站得远远的往这边一笑,便往街边的饺子馆里走了。
似乎她一个人吃饭非常随意,随便一家路边馆子就好。
谭红尘的心微微紧了一下。蓝晨雨的笑靥很美,美得令人痴迷,也美得令人心碎。她的笑,是凄美的笑。凄美本身并不存在恶意,但谭红尘觉得她的这一笑带着浓烈的嘲讽味道。
——她在嘲讽什么?
——嘲讽我的贪婪?还是嘲讽她自身愚昧?
谭红尘使劲摇了摇头,安慰自己道:“兴许是我的错觉吧。她只是单纯地想笑面对我,并不怀揣任何情绪。”
谭红尘又等了一阵,手机终于响了,是王乐乐打来的——
王乐乐:“喂,谭红尘,你现在在哪里?”
谭红尘:“我在财大东门等你们。”——王乐乐很少直呼他的姓名,今天一反常态,他却没有察觉。
王乐乐:“好的,我们马上过来。”
谭红尘:“你先告诉我在哪家餐厅吃饭吧,我好提前去点菜。”
王乐乐:“不用了,今天的聚餐取消了。”
谭红尘:“为什么?”
王乐乐:“史怀瑜给我打过电话,说是他在寝室里忙着卖东西,抽不出时间。赵大峰和他一起的,同样来不了。”
谭红尘:“他们不来,聚餐就取消了?”
王乐乐:“顾铭和那些台球社的学长也都不会来。只剩我、你、芊芊三个人,就没必要聚餐了。”
谭红尘怔了一下,立马想到顾铭在寝室里说过的话。他的确不会来,而且他还笃定今天谭红尘和王乐乐之间会发生非常悲伤的事情。
谭红尘:“就算他们都不来了,我们也得吃饭啊。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找餐厅点菜。”
王乐乐:“我请他们,主要是想谢他们,但他们不领情。我被气饱了,就不用吃了。”
谭红尘:“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王乐乐:“你先去找家茶楼,买一个干净的包间,我和芊芊一会去找你。”
谭红尘:“找茶楼干什么啊。我不会喝茶,也不会打牌啊。难不成……喂、喂喂?”
谭红尘盯着早已挂断的手机,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他发现王乐乐的态度好生生硬,宛如一块冰冷的严冰。她对他说话,从来不是这个样子。
上次他去茶楼,便是周芊和蓝晨雨谈判之时。这一回,他再去茶楼,会否是王乐乐找他谈判?
兴许是谭红尘害怕再进周芊和蓝晨雨的谈判地,也就是“茶马古道”茶楼,便沿街多走了一段,找到一家挂着“碧云天”牌子的茶楼,并且进去买了包间。
他点了三杯菊花茶,并叮嘱服务员,待会不要随便进出包间。
尔后,他给王乐乐打了电话,报了茶楼名字和包间号,便坐在机麻桌前静等。
他以为,王乐乐和周芊很快会到。可没有。他等了一个小时,不仅没见她们的影,连其他茶楼顾客都很少看到。反倒是服务员以为他在里面干违法勾当,好几次推门进来看,但都被他皱眉喝退了。
谭红尘越等越不安,忍不住要给王乐乐打电话时,她的电话却先打来的。
电话里,她很平静地说了一句“谭红尘,你多等一会,我和芊芊有点事情要处理”,便又挂了电话。
谭红尘的心猛地下沉,一抹凉意席卷他的全身。他心悸,却不是因为王乐乐这句不带感情的话,而是他从听筒里听到一个笑声,音色非常熟悉的笑声。
——这个笑声的主人是迟小军!
谭红尘在等王乐乐之时,她却和迟小军走在一起,闲聊笑谈?
他立马想到慕永恒的叮嘱,心头对迟小军升起强烈的忌惮。
他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几乎没做思考,连忙拨通王乐乐的电话。
电话通了,响铃好几声,却忽然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毫无疑问,王乐乐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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