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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本身便有着无与伦比的温柔力量,或者说,世间的一切感情,都是在漫长的陪伴中渐渐产生并牢固。
史怀瑜原以为,至少还要等上半年,才有可能将禹盼盼摁在床上肆意蹂躏。
在他看来,禹盼盼一直是思想保守,迂腐不化的女人。想要脱掉她的衣服,难度好比火中取粟。
可他错了。禹盼盼也只不过是个二十上下的少女。当她自以为遇到了命定之人时,同样会春心萌动,按捺不住心头的躁动。
史怀瑜早已习惯接电话、送东西、收钱三步走的忙碌节奏。有的时候,电话一响,不管是不是生意来了,他都会条件反射般地伸直脊背。
这一天也一样,他安静守在寝室里做生意。
大学生很懒,只要不是必须亲自着手做的事情,就决不动手。基本上是“能躺着决不坐着,能坐着决不站着,能宅着决不出门”。
所以史怀瑜的生意一向很好,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生意电话打来。
他很忙,有的时候忙到连坐下来抽根烟的时间也没有。但他从不感觉累。或者说,生意人都是这个样子,越忙反而越亢奋,因为忙碌本身便代表着数之不尽的金钱。
他刚去五楼送完零食,还没回到寝室,手机便又响了。
他以为是生意又来了,大步下楼的同时接听电话,并用工作式的语气说道:“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两分钟送到。”
电话另一头并未回复“薯片,可乐,鸡爪,泡面”之类的东西,而是说:“史怀瑜,你能出来一下吗?”
史怀瑜怔了一下,忙看向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禹盼盼,而非未标记的陌生电话。
他迟疑道:“盼盼,我现在挺忙,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禹盼盼:“没事就不能约你见个面,一起吃个饭吗?”
这种话从禹盼盼口中说出来,饶是史怀瑜也止不住吃惊。他问:“盼盼,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情了?”
禹盼盼:“没有,我只是想见你而已。”
史怀瑜:“好的。我现在就出门,在财大东门等你吧。”
禹盼盼:“我已经在交职院西门等着你了。”
史怀瑜:“五分钟就到。”
他挂了电话,匆匆冲进寝室阳台,拧开水龙头捧着水便往脸上洗。他洗完脸,换好衣服,又对着镜子打理一下形象,转身便要走。
这期间,他的手机响过好几次,都是生意电话。
他没接电话,而是直接设置呼叫转移,把来电都转给赵大峰。
他临行前对赵大峰说道:“大峰,我有事得出去,你一个人会忙一点。今天赚的钱全都算你的吧。”
赵大峰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寝室里已经没有史怀瑜的影了。
禹盼盼果真在交职院西门等着。
草长莺飞的三月,乍暖还寒,料峭春风时不时卷起一股寒意,轻轻然摇曳路旁芳草。
禹盼盼身着薄薄的整件套,亭亭玉立于风中,衣衫飘逸,发丝飘摇,宛如飞扬的蒲公英,澄澈的美,惑人的美。
史怀瑜看着她,第一次有了“她好像比蓝晨雨还美”的错觉。
这种感觉一闪即逝。他看清了她,还是那个忧郁宛如雨巷少女的她。
或许在很多时候,所谓的惊为天人的美,也只不过是一瞬的错觉。
人就是人,再美的女孩也是肉体凡胎,成不了九天之上的天仙。
史怀瑜压下心头悸动,温和笑道:“盼盼,我来了。”
禹盼盼抬眼盯着他,静默片刻,问:“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吗?”
史怀瑜保持微笑:“你是我女朋友啊。你叫我出来,不需要任何理由。”
禹盼盼问:“你一直这样认为?”
史怀瑜点头:“当然。”
禹盼盼便说:“那我们走吧。”
史怀瑜问:“去哪里?”
禹盼盼道:“逛街,吃零食,看电影什么都好。”
史怀瑜想到近期网上疯传的《碟中谍4》正在上映。他今天还听到有人在交谈,说是财大后街的水天一线电影院的上映表里有这部电影。
这部电影的预告片里便是克鲁斯高空作业征服迪拜塔的画面,看上去非常精彩。
史怀瑜便提议道:“盼盼,我们去看《碟中谍4》吧。”
禹盼盼点头:“做什么都好,只要你不丢下我。”
史怀瑜温柔地笑笑:“我怎么会丢下你呢?”——在我没脱光你的衣服之前。
他们不行前往电影院。以往的时候,他们并肩走在一起,两人间距至少可以再塞一个人进去。可这次有些不一样,他们的距离很近,有的时候彼此的衣袖还会轻微摩擦。
他从未与她这样近距离并行过。
史怀瑜何其聪明,他很快就猜到禹盼盼的心思。
于是他变得主动起来,轻轻抬手,便抓住她的手。两只手就这般缠在了一起。
她的手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似乎她也很依赖他的手心里传出的柔和体温。
如果赵大峰看到他们牵手的一幕,定然瞠目结舌,嘴巴大得足可塞进一只鸡蛋。
史怀瑜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顺利。
他已笃定,禹盼盼那颗迂腐的心已渐渐软化。只要他足够机智,说不定今天就能把她骗到床上去。
他们抵达电影院,买了票,坐在侯影厅静等电影上映。
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
禹盼盼的脸稍稍泛红,小心翼翼地说:“史怀瑜,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史怀瑜皱着眉想了一会,说:“我们开学时一起玩过,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星期了吧。”
禹盼盼问:“以我们的关系,两个星期不见面算正常吗?”
史怀瑜道:“一点也不正常。”
禹盼盼咬着嘴道:“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约我?”
史怀瑜道:“我怕你拒绝。”
禹盼盼问:“我给你的印象就是拒人千里之外吗?”
史怀瑜说不出话。
禹盼盼忽地自嘲一笑,摇头道:“我也发现我好像有些问题。很多时候,我想见你,但又害怕见到你。”
史怀瑜问:“为什么?”
禹盼盼道:“我怕我会令你失望。”
史怀瑜道:“但你从未令我失望过。”
禹盼盼的细长睫毛猛地一颤,凝声说:“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无动于衷,你心里不难受吗?”
史怀瑜问:“我为你付出了什么?”
禹盼盼道:“为了我,去和狼群搏斗。”
史怀瑜道:“你是我女朋友,你冷得受不了,我去帮你那衣服,理所当然。”
禹盼盼摇头道:“如果是赵大峰的话,他就不会为我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