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道:“警察都讲究证据,我没有证据,空口无凭,报案并不起作用。”
杜芳微笑道:“你挺聪明的。知道我敢和你说这些,就一定没有忌惮。”
顾铭道:“我报案不起作用,但风俊报案就不一样。”
杜芳蹙眉道:“你打算把我说的话告诉风总?”
顾铭道:“只可惜风俊也没心思来管你们这些破事。”
杜芳道:“你知道就好。”
顾铭道:“所以我还是闭目塞听,装聋作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至于你要找人接替王禹的位子,就只能另寻高能了。”
杜芳问:“你不担心韩贞?”
顾铭问:“我为什么要担心她?”
杜芳道:“她吸食麻古,现在差不多成瘾了。若不源源不断地提供货物给她,她会发疯。”——她之前还口口声声说“麻古不成瘾”。
顾铭冷笑道:“你把这东西想得太过可怕。”
杜芳问:“什么意思?”
顾铭道:“意思就是,哪怕韩贞吸食的是海洛因,我也不会帮你做事。我只会陪她戒毒,一天也好,一个月也好,一年也好,直到她戒掉为止。”
杜芳摇头道:“看来你还是不懂。”
顾铭道:“杜经理,我懂不懂不是你说了算。另外,我早就放了带薪长假,随时都可以不来上班。”
杜芳问:“你又准备休假了?”
顾铭问:“不行吗?”
杜芳点头道:“你要休假当然没问题,毕竟是程总亲自允诺的。这样也好,你去见见韩贞,她会亲自叫你回来。在你这里,她说的话总比我说的有用得多。”
顾铭冷声道:“那你就慢慢等我回来吧!”
杜芳笑道:“对了,你之前说过,就算韩贞吸食了海洛因,你也陪她戒掉。那你做好心理准备。”
顾铭的双瞳一收,咬牙切齿道:“莫非你还贩卖海洛因?”
杜芳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只告诉韩贞,海洛因比麻古刺激得多,并且给她提供了一个拿药的线索。贩卖海洛因是重罪,而且我也知道海洛因的危害有多大,我并没有丧尽天良贩卖这种东西。至于韩贞有没有吸食海洛因,我就不知道了。”
顾铭讽刺道:“你早就丧尽天良,却还认为自己留有人性。你不觉得可笑?”
杜芳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顾铭不说话,转身退出办公室。
他的心里有疑问,杜芳是“欢乐天地”的高层管理,每月工资数以万计。在这个时代,一个人能在四十岁时拿到数万的工资,已算非常不错。大多数人都懂得知足,遑论这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杜芳是疯了吗?分明有稳定的工作与收入,却偏偏来越这个雷池。
莫非她心中也藏着难言之隐?
顾铭回到栀子苑时已是凌晨一点过。
他想打车直接去渝北区找韩贞。
在这个资讯大爆炸的时代,凌晨过后长途打车也并非不可能,只要给的钱够就行了。
只可惜顾铭没有联系到韩贞。她应该是睡着了,她的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
顾铭并不确定韩贞所在的位子。他只知道她家在渝北区的古路镇,却不知道她在哪一所大学。
这一点尤为讽刺。他和她上过床,却连这么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
顾铭只能等天亮再做打算。
凌晨三点,木缘沂下班回来了。她在敲顾铭的房门。
顾铭装睡,但她锲而不舍,一直敲个不停。
顾铭实在忍不住,便隔着门不耐烦地问道:“有事?”
木缘沂问:“芳姐和你说了什么?”
顾铭道:“你不是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来问我干什么?”
木缘沂道:“我是关心你。”
顾铭道:“那你也当我在关心你。有的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
木缘沂道:“可是我都知道了啊。”
顾铭问:“你知道什么?”
木缘沂道:“我一直都知道芳姐在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情,只是我没想过她会拉你下水。”
顾铭问:“那她有拉过你吗?”
木缘沂道:“芳姐从未向我提过那些脏事。我还是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时机无意间发现的。其实芳姐人很好,她做过慈善,还收养了两个孤儿。我觉得她做这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做好事也是需要钱的。”
顾铭道:“我不关心她是怎样的人。她是慈善家也好,是罄竹难书的罪犯也好。这些都与我无关。但她不该做这件天大的‘好事’,好到我巴不得两口生吞了她!”
木缘沂问:“芳姐到底做什么了?”
顾铭吼道:“关你什么事!”
木缘沂问:“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顾铭道:“这里本来就不是我的家,我还不应该走吗?”
木缘沂问:“那你要去哪里?”
顾铭道:“与你无关。”
木缘沂问:“那你还能带上我吗?”
顾铭道:“不能。”
木缘沂问:“那你还回来吗?”
顾铭道:“不知道。”
木缘沂道:“你会回来的,因为风雪还在这里。”——她还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本身就满带讽刺。
一个女孩坚信喜欢的男孩会回来,理由却是另一个女孩的存在,这莫非不可笑?
顾铭笑不出来。接二连三的打击性事件给了他精神上的莫大负荷。
一个男孩同时喜欢上两个女孩本就匪夷所思。更戏剧性的是,两个女孩,一个因吸烟患了肺癌,另一个又无端沾染上了毒品。
顾铭把脑袋缩进被子里,睁眼也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
他又是一个激灵。他发现视界的黑暗远不及人心的阴暗可怕。
就在他仿佛身与心都完全融入黑暗中时,木缘沂忽然道:“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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