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天罗仙王话音刚落，殿内各个势力代表齐齐眼神怪异看向死亡峡谷等人，特别是酆都大帝，那不屑、愤怒、鄙夷等眼神溢于言表。酆都大帝却是猛然立起，犹如晴天霹雳般暴喝一声，在广阔无垠的金銮殿不停回荡、回荡，似乎蕴含着无数年来压抑的无尽辛酸与悲愤……

“当年一战，地府因为实力最弱，气息诡异。成了天外天异物第一个目标，可是直至天外天异物杀到生死关，天庭大军、仙界盟军等依然没来支援。当时天外天异物的实力天下皆知，以我地府实力，不过是螳臂挡车，自取灭亡而已！是否忠义，并非看是否战死沙场，而是为了天地付出了多少，带来了什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叫愚蠢，而非忠义壮烈！”

一番话下来，虽然依然无法杜绝众人不屑、鄙夷、愤怒等眼神，却也大大减缓了很多。在场的都是一方霸主，酆都大帝的话来说，确实是难以反驳，换成在场名震天下的名将的看法，却也无可厚非。

“是吗？那你无数年来，为天地付出了多少？给这方天地带来了什么？”

所谓恨屋及乌，不管酆都大帝有多少理由。不战而逃，苟且偷生，那是事实。天罗仙王不屑冷笑了下说道。

“别的本座不敢说，也无需多说。最明显的一点，若非我死亡峡谷，无数年来，将会有多少英魂消散于天地之间？将会有多少孤魂野鬼流离天地之间？而且我死亡峡谷不敢说实力第一，但从军队数量及综合势力来说，哪个势力敢说比我方多？比我方广？但我死亡峡谷呢，何时扰乱过天地？何时争霸过天下？何时枉杀无辜？你自己也说了，不管善恶正邪，当初一战，绝大多数全力以赴，毫无私心。可你们通天峰呢？无数年来，击杀、追杀过多少所谓的邪门歪道？如果天外天之主苏醒，你敢说你们无数年来所杀的所谓邪魔外道不会协助吗？本座不敢指责你们，也没那权力。但是，你敢说你们做的一定对吗？”

酆都大帝屹立原地，身躯挺拔，却是毫无畏惧地环视在场众人，最后定在天罗仙王身上，语气苦涩，声音落地铿锵地连声问道。

无数个问题下来，天罗仙王嘴巴蠕动数次，一时间，却是不该如何反驳！

而酆都大帝却是得理不饶人，面露悲愤、无奈、懊悔之意，语气悲切接道：

“当年，你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玄都大法师座下一名烧火童子而已，对于当年的事实，你知道多少？对于天下大局观，你又知道多少？”

“本座有错，从来就不否认！本座最错的一点，不是不战而逃，而是不该意气用事，从此隐匿起来，坐看天外天异物肆虐天地！如果时光可以回溯，在无任何援军的情况下，本座依然会下令全军撤退，保住地府精锐，而非进行毫无意义的螳臂挡车，平白送死！”

“本座背负千古骂名！是因为我方天地塌陷，沧桑迷失，所谓成王败寇，作为最大的幸存者势力，成了天下发泄战败缘由的替代品！而非我方所谓的不战而逃，当时我方地府陨落鬼军精锐二百多亿，成功拖住天外天异物上百年，使之无法顺利反攻大地，难道这不是功劳！？”

“最终一战，双方两败俱伤！天地俱毁，沧桑迷失！谁也不愿意看到，而恰恰就是因此如此，所以我方成了临阵脱逃的逃军，换个角度看，如果最终决战，我方天地胜利了，那我方拖住天外天异物百年的功绩，又将会被如何对待？”

“今日，天下各个势力代表齐聚一堂，你可以大声询问他们，如果当时本座换成他们，他们会如何选择？是死战到底，彻底覆灭以全忠义，还是保全精锐，化整为零，争取时间？”

“沙场，不是江湖，不是你认为如何做比较畅快，就能如何做的？本座身上压覆着地府的崛起，千亿鬼军的未来，不是想如何，便能如何？”

“以上，你清楚吗？你想过吗？”

“当年，你不过是一个烧火童子，如今，你不过是通天峰一个实力稍高的人物，对于沙场，你又能认识多少？你什么也不知道！”

“你敢说当年一战，你击杀的异物，比本座多吗？或许无数人都有资格指责我，你凭什么呢？本座活到至今，不否认有苟且偷生的嫌疑，那你呢？你又算什么？难道你是上古某个大神的转世不成？还不是怯战而幸存至今？当年毫无私念，全力以赴者，基本都是神魂俱灭，永不超生，最多仅剩一丝残念。真正的幸存者，哪个不是心存私念而存活？阿西尔部落的十二神王、十二主神，哪个不是当年幸存者心存私念而化生？特别是如今的奥丁主神王、所罗门帝君、佛洛依德大帝、梵天佛祖，当年不过一无名小卒，沙场炮灰。根本未曾真正一战，侥幸逃过一劫，存活至今，不过靠着战后遗物，发展到如今局面，你怎么不去指责他们？”

……

广阔无垠的金銮殿上，酆都大帝震人耳鬓，回荡大殿的声音犹如机关枪般不停掠起。似乎有点歇斯底里般，以酆都大帝的境界，可想而知当年的一念之差，造成了多么深远、可悲的影响！

而天罗仙王脸色数变，嘴巴蠕动无数下，硬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说啊！你说啊！存活至今，你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你活着有什么意思？即使天外天异物重临天地，你最多就是个壮烈牺牲的典范，能有什么用？”

看到天罗仙王脸色苍白，眼神黯淡，酆都大帝却是眼神如剑怒视，疯狂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