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妖对于毒术的研究算得上非常的精通的,仔细观察了君莫痕的皮肤颜色变化和瞳孔的状态,他仔细的斟酌了一番,便将推算出来的情况同君赖邪说了。
赖邪爷爷的情况真的很奇怪。三个月之前,若非是在被偷袭那一夜被人下毒,就是回到君家的前面几天,被君家人下毒了。不过,以这种毒药的罕见程度,他几乎可以将整个君家全部排出开外。能够拿到这种罕见毒药,又如何煞费苦心的下在君莫痕的身上的,按照常理推算,应该是那个偷袭君莫痕的人,背后的那一股势力。至少,能够偷袭到君莫痕寂灭五级的人,实力至少也是寂灭三级上下了。而那个人背后的势力,绝对不会小。
可是,那个偷袭了君莫痕的人,若是有这样的条件和机会去给君莫痕下毒。那还不如干脆补上一掌,直接将君莫痕打死不是更容易吗?为何偏偏还要如此的煞费苦心,将君莫痕弄成这种半残不残的情况?
当然,也不排除那个人的确是没有机会杀死君莫痕。然后,他用了某种途径,将毒药交给能够接近到君莫痕的君家人,然后再暗中下毒,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君莫痕不愿说出偷袭他的人的身份,这其中或许和君家有所牵连。
他不说,只是怕这件事会影响到整个君家的人心罢了。
“爷爷,你不要再骗我了。你已经中了一种很罕见的毒,若是没有解药,这伤势只会不断的反反覆复。而且,关于那一夜偷袭爷爷之人,是不是同我们君家有关?爷爷,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只会自暴自弃的小邪儿了,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爷爷,你还是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我吧!难道,你还不相信邪儿吗?”
君赖邪听了玥妖小小声说的那些话,顿时心中大急。黑眸一沉,她认真无比的看着眼前自己最在乎的爷爷。心裏愈是焦急,她的神色反而愈是沉静。
扬唇淡笑,她干脆将事情和盘托出。爷爷不告诉她,其实也不过是怕她担心罢了。可是,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弱小的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君赖邪了。上天既然让她重生,那么她定要护住她所在意的一切!
“邪儿……你怎么会知道的……你……”
君莫痕完全没有想到,曾经那个瘦瘦小小的少年,竟然有一日,能够三言两语便说破他极力隐瞒了几个月的事实。是的,他是中毒了。其实他早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可是,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时刻,若是他中毒的消息被传出去。那对君家产生的影响,绝不是一点两点的。
修真大会在即,而这一次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却也听到了莫邪和赖邪两人大震君家声威的消息。所以,即便是让他忍着、躲着,也不想将这两兄弟激起的家族人的期望,瞬间又拉至谷底。
“……好吧,邪儿。你的确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邪儿了。下面,你好好听着,把爷爷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好听着……并且,对任何人保密。好吗?”
望着眼前,淡笑沉静的小邪儿。君莫痕脑子里,再一次出现了她年少之时,那曾经放荡不羁的模样。巨大的对比,让他心中燃起了一股说不定的信任之感。
深吸了一口气,君莫痕也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孙儿,做了最后的决定。
“好!”
深知要何等的信任,才能让一直都在为大局考虑的爷爷,做出这样的决定。君赖邪干脆的答了一个好字,用力的点点头。以前无赖、花痴的君家第一草包早已成为了过去,从今往后,她定然不会让那些关心、爱护自己的人再一次失望、心伤!
“那一夜,偷袭我的人,的确是一个我从来没有想过的熟人。那个人就是:凌家的第一长老——凌若虚。他约了我到君幻城郊外的一个僻静处见面,说是发现了叶家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同我和柳家家主商量。然而,我过去的时候,只有凌若虚一人。我走上前去,还未和他说话,他突然看着我身后,说了一声小心。我毫无防备,立刻往后望了过去。他却趁机一掌向着我的打了过来,我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要害,却依旧受了重伤。那凌若虚却狂笑着,说这是你应该要替你的好儿子受的。然后,他立刻又向着我奔了过来,一路追杀。”
从床上坐直了身子,开始回想三个多月之前,他那一夜所遭遇的一切。
“虽然他一直不依不饶的追着我,但毕竟实力同为相差了两个等级,他的速度不如我。最终追了一阵子,却还是被我逃脱了。但是,这个时候,我好不容易一路回到了君家附近。那个时候已经是深夜,我却看到了尚清一个人在外面。他见我受伤了,立刻叫着爹向我奔来,想要扶住我。但是,我那个时候对他是满心的怀疑……”
怀疑?为何要怀疑二叔?一般,在那种情况下,好不容易逃到了君家附近,看到了一个君家人,不是应该觉得安心吗?
听到这裏,君赖邪心中的疑惑更深了。然而,她却猛地回想起了,在九连山脉的时候,二叔同凌家的凌广平见面的情景。虽然,二叔到现在为止,还未拿着她那迷雾重重的身世来做文章。但是,他既然秘密的见了凌家的人,再加上爷爷这一件事……
难道说……
“对,你想的没错。我之所以会出去见凌若虚,就是因为尚清提供的消息。是他在我接到凌家的话之后,劝我前往。所以,当我受伤之后,即便看到的是一脸震惊的他,我心中依旧无法挥去那种怀疑。要知道,凌家已经沉静了许多年了。很多人都以为凌家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但是,我却总觉得凌家不简单……不仅,如此!”
原本以为,邪儿听到了这个会一脸惊讶。然而,他没想到她只惊讶了一下,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邪儿,果然是同以前不一样了呢。君莫痕心中愈发的欣慰和放心了。
点点头,其实他也打心眼里不愿意那么想。尚清这些年来,虽然一直不服尚明,处处利用自己身为家族唯一的炼器师的优势,在君家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他也是他的二儿子。兄弟间有所竞争,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当他牵扯上了凌家,牵扯上了那一件事之后。他却再也无法如此的去想尚清了。
他君莫痕,从来不是一个看不清大局的人。
身在关系错综、竞争极其激烈的四大家族之中,又怎么会有所谓的‘巧合’?
说完了这一件事,君莫痕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不仅如此啊!若只有这么一件事,或许,他还不会将事情的真相藏得这么严实。
“爷爷?怎么了?是不是二叔还做了什么事?”
为何,她感觉爷爷的身上有一股说不得的悲凉?君赖邪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爷爷,这位对外总是严厉威严的老人,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种平常人的悲伤和痛苦。
“不仅如此,我还怀疑,我身上的毒……就是尚清在那个时候下的。”
缓缓的闭上眸,君莫痕艰难的把这一句话给说了出口。让他下了这么一个怀疑,是要花费他多大的心力呵!尚清和尚明,是他所有子女之中最为出色的儿子。他们性格不同,为人处事也不一样。所以,会带来矛盾会带来争斗。这都没关系……
可是,为何,为何……有一日,他竟然会亲眼的看到。当年那个只是性格有些偏激的尚清,竟然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己的家族。为何,尚清竟然会做出一件这样的事情?!
震惊、愤怒,却通通敌不过当时心中的心痛!
“什么?!”
会让,会让爷爷说出这样的怀疑。那只能说明,这个怀疑十有八九就是事实。君尚清,他身为她的二叔,爷爷的二儿子,竟然……
黑眸猛地一睁,熊熊的怒火在不断的燃烧着。二叔他,怎么能如此!又怎么可以如此!
“其实,我被尚清搀扶着进了君家大门,就有所感觉了。因为年轻时候的一些经历。虽然,我的身体还没有到百毒不侵的地步,但也对很多的毒药都很有免疫力。可是,那毒药的应该是非常特别的。当时,我因为受伤,还未来得及问什么就已经昏死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理智也回到了的脑子里。”
君莫痕轻叹一声,其实,尚清那偏激的性子他这个当父亲的早就所有感觉。但是,他也从未想过,有一日尚清竟然会……
“邪儿,你也知道你二叔的地位非同一般,他是君家唯一的炼器师。这一次,修真大会上,你们要使用的所有幻器,全部都是出自于他之手。若是,我受伤那一夜的真相,被所有的君家人知晓了。这后果,你也应该是可以想象的。这么多年来,他在家族里培植的势力,虽然不算占了大半,但也有三分。若是,他的事情被全部抖了出来。君家内部的人心都散了,你觉得,君家还会有什么希望吗?”
他自问这一辈子,都为了君家而兢兢业业,从来不敢怠慢。可谁知道,他是把自己周围的几个强敌都防住了,最后忽略的,却是自己最亲近的儿子的野心!
“哼!就是因为二叔是一个什么狗屁炼器师,我们便要容忍这个君家的叛徒?炼器师是吧?若是我们君家出了第二个炼器师。那么,他君尚清还会如此有恃无恐吗?!”
听到爷爷这包含着无奈和心痛的话语,君赖邪心中的那一把火,立刻被全部点燃了。二叔也肯定是因为拥有了家族唯一炼器师这一层身份,做事才会如此的乖张。竟然连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好!很好!敢动她的爷爷,她管你是什么狗屁炼器师。总之,动了她在乎的人,就要做好承受她的怒火的准备!
“邪儿,你说君家再出一个炼器师?那怎么可能呢!三大职业之中,我们君家最为缺少的便是炼器师。这几十年来,只出现了尚清这么一个拥有全属金性的人。别说是整个家族都没有一个天赋符合的,就算是天赋符合了,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超越尚清呢?”
听了邪儿的这话,君莫痕也是被吓了一大跳。这小子以前是不是被压抑过度了,她知道要多出一个炼器师,这条件有多苛刻有多难吗?她以为炼器师是菜市场的大白菜,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啊!
“怎么不可能!爷爷,你就等着瞧吧!我先回去,想办法帮您炼制解毒的解药。”
君赖邪看着一脸不信的爷爷,扬起薄唇,很是自信神秘的笑了笑。
哼!别人的确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那一日在水月寒湖的时候,她好巧不巧的就得到那个天地至宝——金属玲珑心,只要使用了那个东西。她即便没有天生拥有身为炼器师的天赋,也照样得到成为炼器师的资格!
“解药?你……”
原本被自己孙子的话震得一脸呆滞的君莫痕,又听到君赖邪说什么解药。那张看不出多少岁月痕迹、却带着不少岁月沉淀的脸庞,顿时被震成了‘面瘫’。解药,这毒药有多罕见独特他不是不知道。连家族裏面的那些研习多年的药师都束手无策。可是,自己这个才能修炼半年的孙子,竟然张口就说帮他弄解药……
难道说,邪儿还成了个炼药师不成?!
这,这也太疯狂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