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弹一弹指甲,漫然道:“本宫知道有许多种办法损毁皮肤,但如果要在痊愈后,半点疤痕都不留,而且是那么多人,实在不是一桩简单的事,徐太医或许可以,但那个大夫明显没那么高的医术。”一听这话,水月连忙道:“主子去试过他了?”凌若微一点头道:“本宫曾让周太医去试过他的医术,周太医为了慎重起见,还特意弄伤了手臂,试他治外伤的医术,算起来也有十余天了。”水月急切地道:“如何,他真有这本事吗?”“这些天忙着选秀的事,本宫倒是给忘了,杨海,你去请周太医过来一趟,不过不管如何,那个大夫都必须有问题。”“嗻!”杨海答应一声,躬身离去,过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后,周明华随杨海一起来到承乾宫。在命人赐座后,凌若道:“周太医,你已经见过那名大夫,也试过他的医术了,不知结果如何?”周明华亦料到凌若唤他过来是为了这事,当下将袖子撩起些许,露出里面一个已经长好的伤口来,虽皮肉皆已长好,但疤痕很明显,“回娘娘的话,那位姜大夫的医术不过尔尔,实说不上多少高明,前两日微臣刚去找过他,问他是否可以将疤痕袪除,他说并没有把握。”水月插嘴道:“但数年前的那几个人,确实一个个都没有任何疤痕留下,而当时他们的伤应该比周太医您更严重。”见周明华欲言又止,凌若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此处没有外人。”“微臣怀疑,那个姜大夫用了什么特别的药草,令他们脸上的伤口看起来吓人,但其实上并没有大碍,只是一些表皮罢,若仅只是表皮,只需稍微注意一些便不会有疤痕留下。”“这么看来,那位姜大夫的疑点确实很大。”凌若冷笑着说了一句后,对杨海道:“明日你出宫一趟,去问问那位姜大夫,看他知道多少,不过本宫估摸着他不会与你说实话,所以你先去一趟宝亲王府,带上几个人,若姓姜的不识实识,便立刻将他抓起来,不要让再有机会耍花样。”在叮嘱完了杨海后,凌若甚是内疚地对周明华道:“为了本宫的事,让周太医受苦,本宫实在过意不去。”周明华连忙道:“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娘娘不必介情,再说当初若非娘娘帮着说话,微臣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往后但凡娘娘有用得着微臣的地方,微臣都会竭尽全力,只求娘娘有朝一日,能让微臣为兄长报仇雪恨。”凌若点头道:“本宫明白,你兄长的冤屈,本宫从未忘记。”翌日一早,杨海依着凌若的吩咐出宫来到弘历府上,与之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后,弘历调了两个忠心的属下给杨海,还让小郑子随他一道去,万一若是要动手,就将那个姓姜的抓到别院去,别院的位置小郑子知道。依着周明华之前说的地位,杨海很快便找到了那位姜大夫所开的医馆,刚一进去,便看到坐在长案后面,面白无须,体态发福的中年人,见到有人进来,他打起几分精神道:“你们哪个要瞧病?”杨海将一锭十两重的银元宝放在他面前道:“姜大夫是吗?我是替我家主子来请您入府诊治的。”姜大夫将银子拿在手里掂了掂,爽快地道:“好,先等着,我进去拿了医箱便随你一道去。”杨海没有说话,不过在姜大夫入内后,二话不说便跟了进去,姜大夫拿了医箱回头看到杨海不声不响地站在身后,顿时吓了一大跳,有些不悦地道:“我说过拿了医箱便随你过去,你跟进来做什么?行了,快走吧。”“不急,我有几句话想与姜大夫说说。”杨海微微一转,转头对随他来的那两人道:“姜大夫今日身子有些不是,将医馆暂且关了吧。”姜大夫听着不对,连忙道:“不许关我医馆,你们想做什么?”那两个人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径直挑帘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关门的声音,姜大夫想要出去,却被杨海伸手拦住,“怎么了?话还没说,姜大夫就要走吗?”姜大夫警惕地盯着杨海,再次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问的话。”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那两人已经关好门走了进来,也是凑巧,原本跟着姜大夫的一个学徒今天没有来,整个医馆只有他一人,否则倒还有些小麻烦。“数年前,曾有一群人因为擦了有问题的胭脂水粉,弄得脸部溃烂,来找姜大夫你医治,不知姜大夫可还有印象?”此话一出,姜大夫顿时脸色大变,别过头不自在地道:“你说的事我不知道,也没医过这样的人,你可以走了。”杨海微微一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劝姜大夫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以免受皮肉之苦。”姜大夫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害怕,道:“你想做什么,你若敢乱来的话,当心我去顺天府状告你们。”“可以,但你觉得我们会给你这个机会吗?”杨海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道:“我既来了便没打算空手回去,说与不说,全在姜大夫一念之间,但有一点我要提醒,若是你不能让我交差,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这句话,可没有任何玩笑之意。”姜大夫看这架式,心知难以善了,咬牙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言下之意,便是承认他承认确实有过这么一回事。杨海盯着他,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我问你,那些人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是用了有问题的胭脂水粉。”姜大夫话音刚落,杨海便嗤笑道:“这只是表面上的说词,并非真正原因。”“我只知道这些。”听着姜大夫嘴硬的话,杨海点点头,对其中一人道:“去,打断他一根手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