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拧眉道:“四哥的意思,是说那些人的死与二哥有关系?”“这个我也不敢确定,因为死的不过三四人,但河南的富户是这个数字的十倍都不止,为什么其他人全部都同意了新政?”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在弘历心中,难以解开。“我会想办法多套一些关于二哥的事,不过这一时半会儿怕是不好套,毕竟现在英格那老家伙一听到我提二哥,就百般否认,想问也问不了。话说回来,四哥你段时间多留心一些,我已经按着你的意思,向英格下套,让他也动手对付你,只要他一动手,你我就里应外合,抓他个正着。”弘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一些。”正说话间,无意中一个抬头,看到门边映着一角黑影,像是半个头,耳垂下面还挂着一个坠子,应是女人无疑。“四哥,我现在只是担心,还有一个月二哥就要回来了,他在河南新政推行的这么好,皇阿玛一定会重新封他为宝亲王的,到时候他与……”弘昼话说到一半,突然被弘历牢牢捂住了嘴。他惊讶地看着弘历,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不过很快便明白了,因为弘历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外面有人偷听!”弘昼陡然一惊,照着弘历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黑影在窗纸上若隐若现,他会意过来,改口道:“若是二哥真回京受了重用,四哥你可怎么办?”“二哥在皇阿玛面前早就失尽了心,就算他真回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我不是还有你吗,咱们兄弟联手,还会怕他不成,除非你不肯帮四哥?”“看四哥说的,我不帮你还能帮谁。”两人虽然在说话,目光却一直盯着门外的黑影,弘历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黑影有所察觉之前,迅速拉开了门,令正在外面探头探脑的阿罗无所躲避。弘历冷眼盯着一脸慌张的阿罗,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偷听本王与贝勒爷说话吗?”阿罗慌忙摆手,否认道:“王爷明鉴,奴婢没有偷听,是格格说王爷很久没过去了,特意命奴婢过来请王爷,哪知奴婢刚过来就听到王爷在里面与人说话,奴婢不敢打扰,就在外头等候,想等王爷出来再禀告,绝对没有偷听的意思。”弘历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倒是弘昼道:“四哥,你何时变得这样疑神疑鬼,她是瑕……侧福晋身边的人,怎么会偷听我们说话呢!”听得弘昼的话,弘历面色稍霁,挥一挥手道:“既然贝勒爷为你求情,这次本王就不与你计较,退下吧。”阿罗应声之余,又道:“那格格那边……”“本王还有事要忙,待得有空了自然会过去。”见弘历话说到这里,阿罗不敢再多言,行礼退下。待其走远后,弘昼方道:“亏得四哥刚才及时发现,否则咱们的戏就白演了。”阿罗那些话如何能骗过他们二人,分明就是有意偷听。弘历寒声道:“这个那拉瑕月真是胆大得很,居然还敢派人来偷听。”听到这个名字,弘昼心头微微一痛,若瑕月生在其他人家,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满身心计,可惜她偏偏生在那拉家族,他吸了口气道:“刚才那些话被她听去也好,传到英格耳中,应该会对我更加相信。那拉瑕月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为英格所用,也可为四哥所用,所以四哥暂时还是不要与她撕破脸为好。”弘历点点头道:“放心吧,四哥有分寸,只是一想到有这么一个人在府中,这心里头就不痛快的很。罢了,陪四哥去喝几杯如何?自从上次与你假意翻脸后,可是很久没与你一道开怀畅饮了。”他都这样说了,弘昼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不过为了避免再有人偷听,两人都没有谈公事,只是互相说着以前的事情,并且相约明日一起去看允祥。至于阿罗,在被弘历一番训斥后,回到了瑕月所住的院中,瑕月正在把玩一柄雕工精细的象牙梳,看来她进来,道:“可有听到什么?”她刚才听前院的人说弘昼来了宝亲王府,便命阿罗去前院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阿罗低头道:“五阿哥在与王爷说二阿哥回京的事,并没什么可疑,不过奴婢没听几句,便被王爷给发现了。”一听这话,瑕月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悦地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明知道弘历对我多有怀疑,还如此鲁莽行事?”阿罗慌忙道:“奴婢知错,奴婢已经尽量小心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不等她解释,瑕月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行了,事都已经发生了,解释也无用,倒是你被发现后是怎么回答的。”“奴婢说是格格久未见王爷,特意命奴婢来请王爷过去一趟,王爷原本并不相信,亏得有五阿哥帮着说话,这才打消了王爷的疑心。奴婢看得出五阿哥对格格并未忘情。”瑕月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弘昼……他可是比弘历好骗多了,与那明玉一样愚蠢透顶。”说到明玉,阿罗不无担心地:“格格,这段时间王爷除了书房之外,就是歇在嫡福晋那里,从未踏足您这里,若一直这样下去,可如何得了。这些天,奴婢已经听得不少风言风语,对格格很是不利。”这件事,瑕月也颇为头疼,弘历虽然被迫娶了她,但一直对她不假辞色,成亲至今,她仍是处子之身,阿玛知道她一直未与弘历圆房后,在信中多有催促,可这种事又不是说她想便可以的,这一拖便拖到了现在,但就像阿罗说的,继续这样下去,只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思来想去,弘历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他连面都不愿见自己,倒是明玉那边可以想想办法,虽说熹贵妃指在明玉身边侍候的水月有些碍手碍脚,但好在明玉如今相信自己远胜于她,还是可以令她为自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