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许氏早没了请太医看病的资格,但周明华本着医者之心,一边为其把脉一边问道:“你可有腹痛、麻痹、欲呕的症状?”许氏道:“这些倒是都没有,但刚才我与徐常在一道用了西瓜,之后她就出事了,所以我很担心。”周明华在仔细诊过后,道:“不必担心,你体内并无任何中毒的迹象。”许氏一再确认自己体内没有中毒迹象后,总算放下心来,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徐氏道:“她怎么样了,可有救?”“徐常在中毒不深,只要能够将她胃里的毒物清空,再辅以药物,应该不会有大事。”话虽如此,周明华却不敢怠慢,看着紫容将一碗碗的水强行灌进徐氏口中,逼着徐氏将胃里的东西吐出来,直至她吐出来的全是清水后,方才命紫容停下,这个时候药也煎好了,紫容赶紧将药喂给徐氏吃,服药后徐氏口唇与指甲上的青紫色消退了不少,且周明华再次诊脉,发现她的脉象渐趋平和,应该是没有大碍了。从周明华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后,紫容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为之一安,随后不解地道:“周太医,我家主子中的是何毒?”“砒霜!”当紫容从周明华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时,第一个感觉就是不可能,西瓜是自己亲手所剜,也是亲手端来的,怎么可能会有砒霜,而且许氏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吗?这件事周明华也感到很疑惑,在回到之前徐氏所坐的地方后,用银针分别试了她与许氏所用的果瓤后,发现并没有任何毒性,他想了想道:“砒霜服下去直至毒发,需要一段时间,不知在此之前,徐常在用过什么?”紫容指着徐氏只用了几口的羊奶道:“除了西瓜便只有这碗冲了珍珠粉的羊奶了。”周明华再次以银针相试,这一次银针的变色,证明了这碗羊奶才是被下了砒霜的毒物,许氏在一旁冷笑道:“好你个紫容,平日里看着挺忠心的,想不到竟然做出弑主的事情来,胆子可真是大。”“我没有!”紫容神色激动地反驳着她的话,但银针变色是不争的事情,她只能仔细回想着之前的事,羊奶是她从御膳房拿来的,当时为了试温度还抿了一口,若羊奶中有毒,那最该毒发的人是她才对。不对,她确实试了羊奶,但那是在未掺入珍珠粉之前,难不成问题在那些珍珠上?想到这里,她赶紧将那斛珍珠拿了出来,“周太医,您看是不是珍珠有问题?”周明华让紫容取来一盆水,将珍珠浸在里面,然后再以银针相似,结果与刚才试羊奶时一样,漆黑无比,从而证明紫容的推断没错,问题果然出在这些珍珠上。事情已经很明显,有人想要利用这些珍珠毒害徐氏,亏得徐氏当时只是喝了两口,要是全喝了,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她,“这珍珠是从何而来?”“是内务府送来的。”说到这里,她想起一事来,“送珍珠来的是齐佳氏,之前因为她说话过份,奴婢还与她争执过几句,奴婢看得出她对主子很是嫉妒。”此事已不是周明华能处理的了,他道:“这件事还是赶紧禀报贵妃娘娘吧,请她出面详查此事。”紫容点点头,赶紧往承乾宫行去,而在紫容离开后,许氏也借故离开,不知是去了何处。紫容赶到承乾宫时,瓜尔佳氏正好也在,二人听得徐氏中毒的消息,皆是一惊,随后又得悉此事与齐佳氏有关,惊意更甚。在命紫容先行回去后,凌若面色凝重地道:“姐姐觉得这件事,是齐佳氏所为吗?”“且不说齐佳氏有没有办法再弄到砒霜,只说在珍珠上抹砒霜这个法子,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用,因为那样做,就算杀了人,自己也难逃罪责。再说了,徐氏与齐佳氏并没有什么过节,杀她做什么?”瓜尔佳氏几句话,将这件事所有的疑点都给挑了出来,之后展一展袖道:“所以仔细想来,这件事应该是人栽赃嫁祸,至于是谁,目的是什么,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了。”凌若缓缓点头,唤过杨海道:“你带上水秀从徐太医处取来的那包假死药去见齐佳氏,如今正是用药的时机。告诉她,若是不肯假死,就等着真死吧,只要她听话,本宫一定保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记着,让齐佳氏送你出内务府,然后再服药,否则你与本宫都要洗不清嫌疑。”“奴才知道。”其实不让人看到是最好的,无奈内务府人多眼杂,杨海根本没办法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见到齐佳氏。听着她与杨海的对话,瓜尔佳氏摇头道:“你啊,还真打算留齐佳氏一条性命,也不怕她将来会反咬你一口吗?”凌若微微一笑道:“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始终不习惯过河拆桥,不过我也不会让齐佳氏有机会伤害我,这一点姐姐可以放心。倒是皇后那边……还真是死缠着不放啊,看来我一日不死,她就一日不能够安生地待着。”“她若能够安生,就不是跟咱们斗了半辈子的皇后娘娘了。”说到这里,瓜尔佳氏忽地神色一寒,道:“不对,皇后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对付你,否则宫里头那么多人,何必单挑徐氏下手。”凌若蹙眉道:“姐姐是想说,皇后真正要对付的人是徐常在?”“不错,她应该是知道了二阿哥曾去过翊坤宫的事,对徐常在的忍耐到了极限,布下这么一个局,想要除掉徐常在,只是徐常在命大,从鬼门关前捡了一条命回来。”说到此处,她微眯了眼眸道:“看来我的计划得赶紧开始才行,否则继续待在宫里,就算徐常在这次没死,也早晚会没命的,这样一来,咱们的心血可就白费了。”凌若忍不住问道:“姐姐,你打算如何让徐氏离宫?”